蓮步輕移,纖細腳踝上的鈴鐺伴著腳步間或一響,驚動了近旁樹上的鳥兒,嘶鳴一聲,隻能飛往別的棲息地。
白衣翻飛,烏黑的秀發迎著風,肆意張揚。鮮血沿著雪白的柔荑滴落在地上,啪嗒一下,綻放如花。
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飄散開來,男人們身上有許多細碎的傷口正往外滲著血,抖如篩糠,膽怯地瞧著眼前恬靜的女子。
如佛陀現世,憐憫眾生,涼薄的唇中溢出銀鈴般的笑聲,在寂靜的山林中尤為詭異。
血紅的指甲襯著蒼白的麵色,清冷而遙遠,更有一絲不和諧的妖冶。
“怎麼?現在不想我陪你們了?”
溯洄化形不過月餘,本無意與凡塵的人多加糾纏,錯就錯在那些人,居然用淫穢的雙手碰她的衣服,這身白衣可不能平白讓他們侮辱了去。而且大樹爺爺說,小女妖一個人在外要好好保護自己。雖然給了他們一些教訓,但不夠……
嘭!
一時間手腳亂飛,再看那幾個人,隻剩下一攤爛泥,濃濃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氣中,到處都是死亡的味道,令人作嘔。
赤足走過血海,血足印一直延伸到溪邊。纖纖玉足踏進溪水中,魚兒一哄而散,白紗漂浮在水麵上,清澈的溪水將血汙洗盡。
粼粼波光,陣陣漣漪映在她的臉上,模樣看不真切。
隱約間,殷紅的唇瓣,微微勾起的唇角,額間似乎還有一朵紅色的彼岸花。
沒錯,她是一隻彼岸花妖,前不久得了仙君的福澤才化了形。
她記得,化形那天,一雙溫熱的手掌輕輕放在她的頭頂,略帶磁性的男聲在她耳邊說:“有人欠了你一樣東西,去要回來,可好?”
有嗎?
她忘了
晶瑩的水珠沿著發絲滴在溪水中,讓她理智回籠。波紋一圈一圈擴大,直到被岸邊的石頭擋住了去路。
突如其來的視線交彙,岸上的黑衣男子侵略的目光停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膚上,迎著陽光,熠熠生輝。
春風拂麵,踩著水花,兩人距離越來越近,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嬌媚,帶著蠱惑,“看夠了?”
“自是不夠的。”
男子不慌不忙,勾人的桃花眼裏滿是調侃之色。
“登徒子!”
溯洄怒從心起,麵上卻笑開了。素手輕抬,一把劍憑空出現在她手裏,陽光下寒氣逼人。
“死之前,能見見這世間顏色,也是你賺了。”
嬌軟聲音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將人撕碎的劍氣,頃刻之間,男子所在之地石子都化為齏粉。
煙塵散盡,卻不見男子的身影。
“你這女娃娃,怎的如此狠毒?”
聲音在半空中盤旋,隨著風飄進溯洄的耳朵裏。
煙眉輕蹙,惱怒之色一閃而過,接著輕笑從她性感的薄唇中溢出來,“傷人性命之事由我來做,確實殘忍了些,罷了,就饒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