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從浴室回到房間的時候，顧向北已經在床邊坐著了。
低著頭，手上還拿著那條吊墜看。
沈南意說吊墜是防水的，不會生鏽變色，他這才放心的戴進去洗澡。
但以防萬一，他還是要仔細看看，畢竟這是自家哥哥送給他的成年禮，他一定要好好保存的。
“小北，看什麼呢？”
沈南意關門往房間裏走，似乎忘了荊子諶會夢遊，提醒過要鎖門的這件事。
沈南意走近，彈了一下顧向北的腦門。
“沒什麼，南意今天辛苦了，快來休息。”
顧向北拍了拍身側，沈南意就躺了上去，熄了燈，房間裏隻有透進來的月光，使得顧向北可以看出沈南意的輪廓。
“小北寶寶，這兩天弄得兵荒馬亂的，又是你的分化，又是十八歲生日，還要上課的，我有很多話都還沒來得及問你。”
沈南意嗓子柔柔的，在漆黑的夜裏使人安心。
“哥哥現在問吧，我在聽。”
顧向北等這人兒回來可等了太久，如今就在麵前不占便宜是不可能的，趁沈南意說話間隙伸過手，兩人摟進了懷裏。
這一次沈南意沒有反抗，沒有追問，隻是專心的說著他的疑問。
“我離開之後，叔叔阿姨去世之後，你是不是過的，特別艱難？”
這個答案當然是肯定的，但沈南意卻還是想再問一次。
有一小段時間的沉默，而後沈南意聽見顧向北說。
“也還好吧，最艱難的無非是經曆了兩場生離死別，心裏難過，爸爸媽媽留下的遺產足夠維持我的學業和生活，閑下來總忍不住想你們的時候，我會去打打工，不能坐吃山空，也算是一種分散注意力不去想你們的方法。”
少年的嗓音低沉，清冽，像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那般輕鬆且一筆帶過。
其間的痛苦煎熬不過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小北，對不起，當初說過會陪著你長大，最終還是食言了。”
沈南意這次沒有躲避顧向北的懷抱，反而向他的懷裏鑽了鑽。
沈南意還是不願意說出當年不告而別去m國留學的緣由，顧向北也沒打算追問，隻是冷冽的嗓音透著些許如沈南意一般的溫柔，說。
“南意不是回來了嗎，回來了就好，小北一直在等你，終於等到了。”
沈南意抬頭，借著月色望著顧向北，小孩兒溫柔的話帶走了絲絲他心頭深藏多年的愧疚與抱歉。
“嗯，我以後哪也不去，就陪在我們小北身邊，看著你長大，然後娶妻生子，嘿嘿。”
沈南意心中已經把顧向北往後數十年的生活給構思好了，一片漆黑中，也看不到麵前小孩黑著的臉。
“南意是不是想的太遠了，你現在可都二十八了還沒娶妻生子呢。”
顧向北咬著牙，強迫自己語氣好一些。
“唔…是哈，我都一把年紀了，看樣子是該把談戀愛提上日程了。”
沈南意一臉苦惱，可是他覺得現在要放在首位的應該是好好工作，賺錢養活顧向北。
聽了這話顧向北差點沒原地升天，敢情他的哥哥這麼聽話呢。
“要不，暫時還是先別吧，萬一找了個嫂子對我不好怎麼辦呢，難道你要為了嫂子就不要我了嗎？”
沈南意聽了這話後陷入了深思…
是了，一般人家裏還有婆媳矛盾，要是真的找了個姑娘不待見顧向北，他也不可能因為那姑娘拋棄顧向北，那就隻能拋棄那姑娘。
這麼看來，對人家姑娘不太公平呀…
“那不可能，小北是最重要的，哥哥聽你的，不談了。”
顧向北滿意的勾了勾嘴角，低下頭在沈南意嘴上啵了一口。
“嗯，睡吧南意，晚安。”
沈南意摸了摸自己的嘴，有些迷糊，他剛才是不是又讓那熊孩子偷襲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