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來這裏還未見過二爺,何況是大姑娘自己的父親,是她長輩,他如何行事都輪不到她置評。幹巴巴的安慰說來無用,便也隻能陪著大姑娘歎氣。
姐妹兩窩在榻上,漫無目的說著閑話,袁儀留大姑娘用晚膳,結果兩人下午茶水點心吃得太多,晚膳沒能吃下兩口。
大姑娘用過晚膳便回二房。袁儀陪她消磨了半日,字沒寫一個,立哥兒還帶回馮先生布的功課,她寫完功課接著抄了一會兒才洗漱歇下。
一連兩天,立哥兒去學堂她便抄書看書。這天立哥兒用過早膳照常去學堂,袁儀拿起幾日沒碰的繃子。其實在侯府養傷的日子,她幾乎每日都跟阿梅學一會兒,就是手拙,歪歪扭扭的都沒能繡出一件正經物件來。這個是她給自己繡的第一條帕子,是一簇雛菊,也是她自己畫的花樣,是回袁家的前一天阿梅幫她起的。
估計夏至是送了食盒到大廚房回來,來她屋裏在她身邊看著她做繡活,她沒在意。現在立哥兒身邊跟著的大都是能慧,夏至與仲秋大都也是在她身邊聽差遣。她低著頭認真的一針一線走著,好一會兒夏至還是沒挪腳步,袁儀不禁抬頭看她一眼,正與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對上,兩人都一愣,“姑娘......”
“怎的了?”袁儀幹脆放下針線。夏至性子辣,她倒是稀奇什麼事情會讓她這麼糾結。
“這兩日府裏有傳言說姑娘是因為與侯府的親事不成才回來的......”她說的快且沒有停頓,像是已經憋了許久,隻等袁儀開口問便一股腦全倒出來。難得袁儀第一時間就聽明白她的話,臉色難看下來,“你是哪裏聽來的傳言?”
“奴婢昨日在大廚房外頭就聽了話尾,當時沒在意。昨日午後奴婢去尋冬雪姐姐借花樣,才知她...去了大爺屋裏。冬雪姐姐性子好,以往總包容對奴婢,今日奴婢送了食盒到大廚房便順道去看她。她向奴婢打聽姑娘您如何與侯府結親不成......奴婢當時嚇一跳,還以為是二奶奶她們說了什麼,就說沒這回事。”夏至這話裏的信息量大,袁儀一時陷入沉思。
不指名道姓,隻說她與侯府結親不成,也沒提結親不成的因由,卻獨獨損毀她的名聲。這手段比之前侯夫人的都要高,會是誰呢?“冬雪可有說她是從哪裏聽來的?”
“奴婢問了,說是從二姑娘身邊的柳兒嘴裏聽來的,還說這兩天府裏都在傳......冬雪姐姐不是多嘴的,隻是她與少爺一向親厚,擔心姑娘與侯府結親不成,連帶少爺與侯府也疏遠......”她相信傳言會在府裏傳遍,二姑娘的功勞是頂大的,真的給二姑娘等著好機會呢。
“先不說傳言是出何處傳出,要緊的是先止了這傳言。奴婢去找大奶奶,請她來一趟......。”棋兒知道事情的嚴重,一個不好將來自家姑娘的婚事就難了。袁儀卻搖搖頭,以如今大房與三房如同水火的關係,她不覺得大奶奶會管這事,她自己也不願意開口請求。
夏至等半晌沒等來袁儀的態度不免著急,“姑娘,那您說咱們該如何是好?”
她一時也沒有好法子,傳言是堵不住的,無論如何,這虧自己是吃定了。不過,誰說隻有親事不成才要灰溜溜走人的?她忽然轉了話頭問兩個丫頭,“估計這兩日田管事就得來,你們幾個可有準備添妝禮?”
“奴婢繡活不好,做的鞋子卻還拿的出手......”
“奴婢打算繡一對枕頭.......”袁儀硬生生轉話頭,兩個丫頭一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看著她臉上淺淺露出的笑容,兩人有些疑惑有些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