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詞:“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沒一會兒,適才奪門而去的沈如水就去而複返,嘴裏大喊著:“雁雁雁雁雁雁——”
謝如願趕緊將銀杏葉藏起來,回頭應了聲:“怎麼了?”
沈如夜從沈如水身後探頭出來截了她的話:“你未婚夫打上山來了!”
“我要去——”“你不許去!”
沈如水如同一個“大”字卡在門前,提高了嗓門:“高手過招最忌分心,你別去瞎摻和,我們就是來知會你一聲他已經來了!”
沈如夜:“你二師兄已經拿著骨扇去了,我和你大師姐也得走了。”
謝如願急了:“啊?你們來真的?上山的台階多少年沒修過了,這麼陡這麼險,全是苔蘚還滑,你們就在台階上打他?”
沈如水一噎,不知為何心虛道:“必、必須是真的啊!他要是連這也接不住,那你就不要嫁嘛!”
沈如夜斜睨她一眼,對謝如願道:“那什麼,我們可是要派人看著你的,你別想跑的。”
謝如願一愣,但聽門外有個聲音由遠及近地喊道:“大師姐、三師兄,雪兒終於自由了!哪裏有美人?到底哪裏有美人?信女願一生茹素,隻想知道你們說的大美人在哪兒啊——”
個頭不高的小丫頭在門外一蹦一跳,沈如夜看不下去,把她抱起來從沈如水肩膀上頭塞了進去:“看好你的大美人師姐,聽到沒——”
小丫頭一見謝如願,先是一愣,然後由衷地感慨:“哇,師姐你好美……師姐你怎麼了?”
謝如願怔愣地站起來,看著她,道:“你是沈如雪?如雪?哪個雪?”
沈如雪結巴起來:“我、就是那個雨雪霏霏的雪。”
那時候打碎了貢品的小宮娥局促地跪在一旁,雙眼隻會盯著她看,道:“我、奴婢叫……霏霏,雨雪霏霏的霏霏。”
謝如願完全呆住了。
上輩子未曾有機會謀麵的五師妹,沒想到,竟是自己的貼身宮娥。怎麼會如此陰差陽錯,她又為何入了宮?霏霏、如雪她後來怎麼樣了?自己死後那場大火,她逃沒逃出去?
沈如水摸摸沈如雪的腦袋:“別這麼小家子氣,給你師姐行禮。”
沈如雪立即恭恭敬敬地行禮笑道:“沈如雪見過四師——”
下一刻,沈如雪就撞進了她那美人師姐的懷抱當中,她有點不明所以,但又十分開心地回抱謝如願,聽自家師姐小聲說道:“回來就好。你怎麼就……被關了禁閉啊?”
“這……”“這麼親近?”沈如水“嘖”了聲抱臂,沈如夜見狀則立即揪著沈如水的衣袖往外拉:“行了你,亂吃什麼醋,走了走了,來不及了湊熱——不是。反正我也想和他過招!師妹等會見!”
沈如雪見自家大師姐和三師兄走了,馬上蹬鼻子上臉撒嬌道:“四師姐,這一切都源於一本小破書!你都不知道師父對我有多凶,好家夥,那臉,堪比鍾馗!而且說變臉就變臉,三師兄說蜀中台劇雜技堪堪可比!就因為我進藏書閣看了一本書,一本!他非說那是禁書,然後就關了我這麼長時間,還揚言說要是有下次,就要把我逐出師門——這種唬人的法子,三歲小孩兒都不信了,你說是吧師姐?”
……她似乎知道她離開蒹葭山的原因了。
謝如願莞爾而笑:“我覺得不是,你還是不要再去禁閣了。”
“啊?”沈如雪聞言瑟縮了一下:“真的假的?我感覺他平時就像那個什麼山下書院裏立的孔父子木雕,挺好說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