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熹,宋行舟和田棟伴著冷風走進教室。
兩人排隊簽到,講台上的本子是他們班主任特地用來監督考勤的,每天第一個來到教室的學生甚至最後的學生都會記錄在上麵。
勤無獎而惰有罰。
最後三名需要在早讀時站著。
簽下名字,宋行舟數了一下順序,老老實實回到座位把椅子往前撥,又是無聊的一天啊。
“嘖,我應該讓你先走。”
田棟跟著他一起站著,身子晃的像個不倒翁。
“沒事。”
“呀,怎麼可能沒事,站一個小時誰受得了,你背的下去麼。”
“我還可以。”
宋行舟拿出英語書和生物筆記本,背吧。
聲音一出,班裏的聲音也都逐漸變成翻書和背誦,都在專心致誌做自己的事情,班主任如同鬼魅,從後門悄悄摸進來。
有個倒黴的女生和同桌說了一句話,被拎起來罰站。
“你自己不學習,不要影響別人學習!”
嘹亮的嗓門差點蓋過全班的背誦聲,班主任眼神一掃,背誦聲越來越快越來越響。
班主任曾經說過,高中的背誦不出聲毫無意義,她總是覺得出聲是對學習的一種認真,一個小時下來,班上的人往往嗓子冒煙。
田棟就因為背的疲倦沉默了一會兒,高大的個子被班主任那嬌小的身材揪起來打。
下早讀後,田棟半死不活的拉著他去吃早飯。
“啊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還有一年,快了。”
吃完飯,經過辦公室時,門口聚了一部分看熱鬧的人,淒厲的叫喊與怒罵,還有撕心裂肺的哭泣。
田棟沉著臉皮,把宋行舟拉走了。
“怎麼了?”
“哼,是那個燙傷的家長,有空不去醫院看孩子,在這裏鬧。”
“田棟,你別生氣。”
“我哪裏生氣了。”
倔強是宋行舟麵前這個男生的特點,好聽一些是堅守本真,難聽一點是固執己見。
燙傷的同學,跟田棟並無親密關係,隻是這個高中的校長,是他的舅舅,他自然要為他的親人打抱不平。
“誰也不願意這個結果的。”
“我隻是生氣而已,行舟,他家長平日跟失蹤一樣,出事了才來,賠償的錢,學校是不會出的,最後隻有校長自己掏。”
“我知道。”
宋行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隻能說一些簡單的轉移話題的事。
“好了,準備上課了,校長會有自己的解決辦法,而且魏思恩也很可憐,他並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
“那我們周五放假的時候去醫院看看她吧,都是同班同學。”
“好。”
或許這就是宋行舟和田棟成為朋友的原因,他喜形於色,不知分寸,但是始終有一顆善良友好的心,他討厭的就是討厭,喜歡的就是喜歡。
不會因為厭惡一人危及眾人,也不會愛屋及烏,不會因為別人委屈自己,也不會委屈別人。
真好呀,這種人。
田棟適合當朋友,當死黨,但不適合當知己,也不適合當戀人。
他有自己的準則,宋行舟也有自己的準則。
好笑的說來,宋行舟把自己當做一個旁觀者,他很少在一件事情上表明觀點與立場,不了解他的人以為他是中立的,其實他永遠不是中立的,他有自己的喜好與三觀。
嗯,宋行舟覺得自己注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