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電話那邊居然沉默了, 郝弘霍也有些不知道怎麼交涉。
他沒怎麼研究過楚懷瑾工作室的作風，但是他聽說楚懷瑾圈裏不少人都不敢惹楚懷瑾。
郝弘霍一邊暗叫不好，一邊想了想, 咬咬牙，用出了自己前不久在公司偷偷研究其他經紀人的經驗方法總結出來的，自己很唾棄但是好像挺管用的一招。
現在這種緊急情況，雖然郝弘霍很看不起這種行為，但是為了自家藝人，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或者您那邊如果需要名譽損失費或者經紀損失，我們也會盡可能地提供。”
郝弘霍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從公司批下來錢, 但是麵對楚懷瑾工作室，該有的姿態還是要拿出來。
他來島枚娛樂有一陣子了, 郝弘霍也已經看出來了好像公司對方尋瑜好像挺差的。
他這一陣子看了方尋瑜入職後的一些資源, 發現除了最開始有幾個幾乎無人關注的小資源以外, 公司幾乎對方尋瑜不僅不聞不問, 甚至好幾次讓別人踩著方尋瑜上位。
郝弘霍入職以後也沒有任何人告訴自己這些事情要怎麼做，每天忙著跟別人廝殺搶資源, 好不容易提前談下一個代言, 回頭卻發現自己幫方尋瑜談下的代言被同公司的同事搶了。
郝弘霍本來覺得方尋瑜要實力有實力, 要顏值有顏值, 未來一片光明，但是才入職一個月, 他才發現自己簡直是跟方尋瑜進了狼窩。
周圍一個個都不懷好意虎視眈眈的, 公司也就跟眼瞎一樣, 放著方尋瑜這麼一個香餑餑, 居然都不用來賺錢。
郝弘霍也不知道為什麼, 雖然代言都被截糊了，公司也不捧，甚至還有打壓的趨勢，但他看著自家藝人最近這勢頭，堅信方尋瑜一定能紅。
郝弘霍吐槽歸吐槽，這種時候根本沒人幫他，他深吸一口氣，繼續努力地跟那邊交涉著。
公司不管方尋瑜，他要管。
“您到時候把銀行卡號發我，我們會盡力拿出最大的誠意，”郝弘霍語氣無比真誠，“但是方尋瑜確實是無辜的。”
郝弘霍的話說得極其漂亮：“我也相信，楚懷瑾和他的工作室一定不是是非不分的，這次cp這麼熱，也不是我們想看到的。”
聽懵了的小助理：？？？
雖然忙著幫方尋瑜反黑，但是已經殺紅了眼的小助理意識還是清醒的。
他本來覺得對麵語氣挺誠懇禮貌，本想著跟對方解釋不是他們做的，他們閑著沒事不會去搞方尋瑜的。
雖然外界傳的轟轟烈烈，但是之前那些試圖蹭熱度的，都是自家老板已經溫和交涉過很多次，卻依舊我行我素屢教不改的那種。
方尋瑜顯然不是。
他甚至都沒收到自家老板讓自己聯係方尋瑜經紀人的消息。
小助理回想著剛剛在新一起《與你同行》裏看到的畫麵，甚至感覺還怪配的。
——尤其是自家老板，看起來最近還挺高興。
小助理想到這，警惕心已經起來了。
當他聽到對麵說出“給銀行卡號”的時候，皺了皺眉，內心的懷疑跟警惕到達了最高峰。
防騙意識很強的小助理猛然想到了前一陣子去聽的講座裏宣傳的“謹防電信詐騙十問”裏的句子——
“在準備報銀行卡號之前問問自己，哪有什麼天上掉餡餅，自己不用幹活就能收到錢的這種好事情？”
小助理頭腦清明，是從未有過的清醒和警惕。
他組織大家澄清著方尋瑜的黑料，想了想後，在“魚魚的魚池”裏發了消息，提醒著大家。
【唯愛魚魚崽：姐妹們，我剛剛接到了一個自稱是魚魚的經紀人的電話，不知道他是怎麼找上門的，也不確定是不是群裏信息泄漏，如果大家也接到這電話，一定要提高警惕，一定不要轉錢輸入銀行卡號碼之類的！】
【方尋瑜是我老婆：收到！大家都下了反詐app了，唯唯你也小心點！】
小助理看著群裏大家紛紛表示知道了，不會輕易上當以後，才把心思放到電話上。
於是——
電話那邊的郝弘霍，聽到連串劈裏啪啦地敲鍵盤的聲音以後，一個聽起來挺年輕但是異常嚴肅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說你是魚魚經紀人，有證明嗎？”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電話的？”
“魚魚現在有黑料，你們不抓緊一起跟後援會反黑，聯係《與你同行》節目組，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
“你其實開始裝的還挺像的，” 小助理笑了笑，“但是所有的騙子最後一定都會扯到銀行卡或者金錢交易上。”
“我給你卡號以後，你下一步是不是就說錢現在還打不過去，需要我這邊提供驗證碼之類的了？”
……
那聲音又快又急，還帶著警惕。
被問懵逼了的郝弘霍：？？？
“不是的，”郝弘霍瞬間反應過來，“我真是方尋瑜的經紀人，我們加一下微信，我可以把證件發給你。”
郝弘霍雖然被問懵一瞬，但是瞬間恢複了清醒：“或者您那邊要是不相信的話，您可以越個地點，我拿著證件跟您去詳談。”
“或者您要是不嫌棄，到我們公司會客室談也行……”
郝弘霍說著說著，本想努力證明著自己的清白，突然發了盲點。
不對。
這個反應不對。
郝弘霍迅速意識到了問題。
如果這些料是楚懷瑾工作室放出來的，聽到方尋瑜經紀人打電話來的第一反應，一定是警告，因為這些黑料的目的就是在警告他們不要蹭楚懷瑾的熱度。
但是對方明顯是把自己當成了詐騙電話。
隻有在兩分極度不熟，或者驟然聽到了自己根本陌生事情的時候，才會下意識地懷疑對方。
即使是聽到“打錢”懷疑是詐騙電話，在問之前也不會一句譴責自己方的話都不說。
而且……
楚懷瑾工作室接電話的這個助理對方尋瑜明顯沒有惡感。
甚至接電話的時候叫的稱呼都是親切的“瑜瑜”。
還……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讓自己去反黑？
郝弘霍愣了愣。
他咽了下口水，迅速轉了話題，試探性地問著對方：“所以……瑜瑜的黑料不是你們工作室操作的？”
已經開啟了電話錄音謹防詐騙的小助理：？？？
“當然不是……”
“好的，”郝弘霍皺了皺眉，一刻也不敢耽誤，“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我們這邊以為是您這邊操作的，實在不好意思……”
“也不是覺得您這邊小肚雞腸，”郝弘霍解釋著，“就是……這次是有人有組織的黑，瑜瑜現在也沒什麼對家，也一直在同行村裏，排除了一圈，排除錯了……”
郝弘霍連連道歉，最後在掛掉電話之前真誠地說了句：“祝您生活愉快。”
反應過來對方真的是魚魚經紀人的小助理：！！！
——完了。
自己接到了偶像經紀人的電話……還把對方當成了騙子。
魚魚經紀人聽起來還挺彬彬有禮的，應該不會……讓魚魚遷怒自己或者自己家老板工作室吧？！
小助理越想越不對。
本來自己幫魚魚反黑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畢竟追星是個人選擇，但是被他這樣一搞……可能成了兩人之間的事情。
而且連魚魚的經紀人都以為是自家老板針對魚魚了，那其他人肯定更這麼覺得了。
小助理想了想，覺得不能讓自家老板承受這種不明不白的冤屈，他沒什麼猶豫，立刻給自家老板打了電話。
另一邊，同行村裏。
楚懷瑾接到電話的時候，大家練習地如火如荼。
楚懷瑾甚至第一次都沒感受到衣服兜裏手機那輕微的震動。
“懷瑾哥，”他接通電話，那邊的小助理急吼吼地說著，“魚魚……就是方尋瑜被黑了。”
原本還帶著笑的楚懷瑾立刻皺了皺眉。
“詳細說說，”楚懷瑾的笑容漸漸斂去，神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怎麼黑的。”
“怎麼黑的不重要，”小助理沒注意到自家老板語氣裏不同尋常的關切，隻想把剛剛的事情說完，“然後……懷瑾哥你和魚魚的cp話題跟魚魚的黑料同時掛在了熱搜上。”
“很難讓人不多想……”小助理飛速地把邏輯說了一下。
他覺得有些丟人，沒敢跟自家老板說剛剛魚魚經紀人打電話過來的這件事。
“懷瑾哥，我們這咋整啊，估計外界不少覺得我們是這個惡人了，”小助理說完，語氣有些擔心，“而且我怕萬一大家都這麼覺得，有些跟咱們關係比較好的品牌還有導演之類的以後跟魚魚合作會考慮到這一點，這樣一來，魚魚豈不是不僅被黑還會無妄之災……”
小助理皺著眉毛說著：“但是我們又不能發個公告說不是我們弄的，但是我們不發聲也太好……”
“懷瑾哥，咱們現在咋整啊？”
“我知道了，”楚懷瑾的眼睛微微垂了垂，“我來處理。”
“你去跟方尋瑜經紀人聯係一下，”楚懷瑾不緊不慢地安排著，“別讓他們那邊多想。”
小助理：“……”
小助理：“。”
“楚老師，”方尋瑜的聲音宛若天籟一般，拯救了尷尬住了的小助理，“您還來一起合動作嗎？”
“稍等，”楚懷瑾的聲音微微放柔了一些，“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
“你們先練著。”
電話那邊，突然聽到自家老板如此溫柔聲音的小助理：！！！
驚呆了的小助理在心中默默感慨著——
怪不得“魚魚的魚池”裏那邊多淺磕懷瑾握瑜的。
自家老板的這語氣……是真的很難不讓人磕啊！
郝弘霍的速度很快，楚懷瑾去找牛導的時候，牛導這邊已經結束了跟郝弘霍的電話。
看著牛導的眼神，楚懷瑾像是知道牛導要問什麼，直接搖搖頭：“不是我。”
楚懷瑾沒浪費什麼時間，他看向牛導，直接進入話題：“你準備怎麼澄清？”
“開個直播。”牛導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
“方尋瑜現在還沒出道，跟他能爭c的幾個人裏，季臨風根本沒有團隊，林星宇……你也知道他，他想要c的話，也不會這種方式，直接施壓就行。”
“還有劉餘年，他跟方尋瑜不太熟，關係也沒那麼近，也都沒被方尋瑜教，” 牛導分析著，“兩人都是爭c的熱門人選，但是劉餘年經紀人是聰明人，他實力強，抹黑方尋瑜假唱，自己也引上懷疑，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