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第167章 愛在三萬英尺的高空
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第167章 愛在三萬英尺的高空
他穿著黑色睡衣,濃密的睫毛垂下,優雅貴胄,卓立超凡。
秦諾喝水間隙,順便聽了聽他的談話內容,應該是葉雲帆打來的,詢問他什麼時候回國。
掛斷電~話之前,葉天宇說:“明天回國。”
秦諾一杯水喝完,問他:“早上吃什麼?”
“水果粥,怎麼樣?”
“聽起來很好吃。”她繞過吧台走到了廚房裏,見他正在切水果:“我幫你。”
葉天宇笑了一聲:“別搗亂,墨雨把晨報放在了清新那裏,你幫我拿過來。”
兩份報紙,政治報和經濟報,秦諾習慣翻閱政治類的新聞版麵,拿報紙去廚房方向的時候,她已經在遊覽報紙內容了。
新聞版麵,消息有好有壞,有正義,也有陰暗,秦諾把經濟報放在吧台上,就坐在一旁快速翻看著報紙。
葉天宇抬眸,見秦諾微微皺眉,語氣淡然:“怎麼了?”
秦諾歎道:“有位政治高官昨天被停職調查了,有人控訴他猥褻男童……”
葉天宇想什麼有些出神,直到手指一陣疼痛傳來,垂眸看去,殷紅的鮮血從指尖緩緩流出來。
秦諾見了,心狠狠一揪,放下報紙,對葉天宇急聲道:“先衝一下,我去找急救箱。”
秦諾去客廳找急救箱的時候,葉天宇臉上先前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譏嘲。
手指放在水流下,一縷縷鮮血卷進漩渦裏,年輕男人垂落的眉眼陰暗莫名,好看的兩片薄唇勾出一抹極淺的微笑。
“快讓我看看。”清冷焦急的聲音響起,是秦諾,她已經把急救箱放在了吧台上,打開的時候,利落的找著藥水和棉簽……
那天早晨,葉天宇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安靜的坐著,看著秦諾給他處理傷口。
傷口有點深,她一直皺著眉,一遍遍問他疼不疼,上藥的時候,怕他疼,唇湊近輕輕吹著。
葉天宇看著她,心裏忽然湧起了淡淡的悲傷。傻丫頭,傷的是他,怎麼好像疼的那個人卻是她,她比他這個當事人還要緊張。
可就是這樣一個他,在她即將包紮完傷口的時候,終於恢複了如常微笑,那樣溫和,那樣平靜,好像前一秒還陰戾晦暗的他隻是一場錯覺,迷霧散去,他才會像如今這般雲淡風輕。
這樣冷靜自持的人,其實是最可怕的。
秦諾抬眸就發現葉天宇正在看她,也許一直都在看她,她心神一動,摸著他的臉:“疼嗎?”
葉天宇笑著搖搖頭,微微側頭,唇已覆蓋在了她的唇上,溫情癡纏,即便是索求也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纏綿入骨。
葉天宇想起那日,他胃痛,她緊張的直流眼淚,蹲在他麵前給他穿鞋,那些淚仿佛斷了線的珠子,一滴滴的砸落在地毯上。
他的痛,是否會鑄就她心頭的傷?
紊亂氣息緩和下來,秦諾見他睡衣下擺沾染了鮮血,原本看不出來,但燈光反射下,顏色多少有些偏差:“睡衣上有血,你回房間換身衣服,我來煮粥。”
他垂眸看了看,嘴角微微扯了一下:“果真髒了。”
下午的時候,葉天宇送和秦諾去機場,事先把禮物全都交給了墨雨,讓他進行托運事宜,所以秦諾這次回去可謂是輕裝上陣,自是很輕鬆。
本是等著秦諾一起回K國的Kim,卻因為加拿大出了大事,夜間匆匆忙忙的就走了,阿諾知道,讓哥哥這麼著急的事情,大抵也隻有一件了吧。
秦諾不放心他的手,再三叮囑讓他不要碰水,雖然他含笑答應了,但想來並不放心,又撇開他,跑去跟墨雨等人叮囑他們注意照顧葉天宇,細節之處比任何人都盡心,不厭其煩。
秦諾什麼時候這麼囉嗦過,但這樣的碎碎念卻讓站在不遠處看著她的葉天宇,內心有了某種溫暖,二十多年來不曾輕易示人的潮潤湧上眼眶,他連忙移開眼神。
“要不,我明天再走吧!”她像個孩子一樣拽著他的衣角,還沒走就開始難舍難分了。
“阿姨會吃了我。”葉天宇低低笑了一下,微涼的指尖撥開她額前調皮垂落的發絲:“我們可以視頻,可以打電~話,或者我過兩天就去看你……”
墨雨等人站在一旁,摸了摸鼻子,看到這一幕,他們是否應該有眼力勁回避一下。
在異國,他們是肆無忌憚的,機場送別,他和她像任何一對因為聖誕即將分別的戀人一樣,擁抱吻別。
旁邊有人經過,被葉天宇吻得暈暈乎乎的秦諾,仿佛聽到有女生發出激動的感慨聲:“這女孩命真好,竟然有這麼帥的男朋友。”
秦諾微微含笑,她應該早點遇到他的。
飛機上,她打開隨身攜帶的背包,裏麵東西很少,是葉天宇事先為她準備的,他怕她無聊,所以隨身聽裏下
了很多音樂,一本書,精裝版的建築設計圖畫配上文字很能打發時間,兩本政治和經濟類方麵的雜誌。
她坐的是經濟艙,拿著票尋找座位,靠窗位置,她會意的笑了笑。
訂票前,清新給她打電~話:“二小姐,您坐頭等艙還是經濟艙?”
“經濟艙。”
“您喜歡靠窗位置,還是走廊位置?”
“靠窗。”秦諾笑了,因為她想到了墨雨,那次她月經來,他也曾準備了一大堆選擇題供她選擇,相比下屬如此紳士,葉天宇偶爾就顯得太過霸道了。
上午下了一場中雨,到了下午雨勢終於停了,天空看似陰沉,卻能見到刺目的光亮正欲穿透烏雲普照大地。
有人坐在了她身旁,是位三十歲左右的男性,五官應該算是帥的,並非她眼光高,見過葉天宇容貌的人,再看別人時,大概都會忍不住偷偷比較,然後那些被比較的人通常都會慘痛落敗。
男人落座時看了看秦諾,一臉笑意,很友好。
秦諾禮貌含笑,男人眼睛竟亮了亮,也許是她的錯覺。她並不認為這趟飛行能夠讓她邂逅一場遲來的豔遇。
飛機起飛了,秦諾閉上眼睛,她在“振翅高飛”的那一瞬間想到了晨間那一幕。
清洗完地板上的血跡,擔心他不小心會弄濕手上的傷口,便去樓上找他。
後來的後來,秦諾想,如果那天她不曾上樓,或許就不會看到他的不堪,那是他極力向她隱藏的痛苦,像個受傷的野獸般,站在更衣室內,兀自舔舐著傷口。
門沒關,地麵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所謂腳步聲到了這裏近乎無聲。
觸目是他的背影。
赤著腳,上衣已經脫了,還穿著黑色睡褲,他雙手撐在平時擺放腕表的櫃台上,垂著頭,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卻看到了他的背。
交錯的淺淡疤痕,經過時光洗禮,雖然淡不可見,但卻真實存在著,可見最初的最初這些傷在他身上究竟彙聚了怎樣的痛。
秦諾的眉,倏地聚攏起來。
盯著他的背,咬著下唇,而指甲則深深的沉嵌在掌心裏,月牙痕跡,再痛也不及觸目所傷。
這些傷是怎麼來的?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從未聽媽媽提起過?媽媽她知道嗎?
有些事情,她不敢想,也不能想,要不然會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