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第182章 她再次失聰
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第182章 她再次失聰
顧弋一難得的笑了笑,做好事不留名嗎?令人欣賞有加的男人。
車禍帶來的陰影是極為可怕的,遠比葉天宇知道的還要可怕。
她在前麵走,葉天宇在後麵喚她名字,她竟然沒有聽到,她忽然間覺得很冷。
右耳聽力薄弱的同時,一場車禍加劇了耳力的壽命,禍及的還有她尚且健全的左耳。
接下來一個月,她的聽力時好時壞,她去找醫生,積極配合治療,努力抑製自己的壞情緒。
她用一如既往的日常工作來掩蓋內心的兵荒馬亂和驚慌失措,偶爾耳朵開始出現靜音模式時,她竟唇齒微微發顫。
生日前一天,一位專業權威專家告訴她:“如果情況一味惡化的話,你很有可能會在兩到三個月的時間裏徹底失聰。”
她心狠狠揪了一下:“我還能恢複聽力嗎?”
“很難說,不過一切皆有可能。”
她良久不說話,最後淡漠開口:“我知道了。”
生日那天,葉天宇語氣頗為遲疑:“耳朵情況怎麼樣?”
“還好,不是大事。”
也就是那天,她站在餐廳洗手間裏,宛如置身一片看不到邊際的大海中,淚水忽然潸潸而落。
等她再次落座,葉天宇是聰明的,他看著她紅紅的眼睛,歎了一聲,他說:“弋一,會好的。”
一句話,挑起了她心底的痛和極力掩藏的恐懼,她問他是否願意娶她。
她不是一個好人,隻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葉天宇成全了她的自私:“好。”
憐憫也好,知己情誼也罷,她在短暫的心安和徹夜無眠之後,開始學習重新審視她的對與錯。
她想,縱使辦理結婚手續的路途中沒有差點遭遇車禍,她也不會真的跟葉天宇結婚。
她一個人不幸,是她命苦,實在沒必要連累別人。她騙葉天宇說,她想找到那個需要和被需要的男人,然後攜手走一輩子。
隻有她知道,她是一個對愛情沒有過多期望的女人,而那個男人想必不會出現在她的人生裏……
10月末,她離校前夕,再次遇到了許瀟。
毫無疑問,這次的她同樣很狼狽。
在此之前,顧弋一並不是一個對事事心存期望和希望的人。
沒有寄予厚望,就不存在失望,結果是好是壞,順其自然。
隻不過這樣的順其自然,注定要在瑣碎的日子裏永久長活,帶著悲歡喜怒倉惶逃竄。
行走24年,她時刻告訴自己,生命中有著太多的不可承受,盡力就好,不可強求。
難題通常都是自己設置的絆腳石,與他人無關。
那一夜,同學們為她踐行。
至於明天以後,她想四處走走,每天把神經繃得那麼緊,將自己置身在手術台和實驗室裏,她該好好歇歇了。
24歲的她,已經開始產生了疲憊感,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
都是一群吸血鬼,私下密謀了最好的酒店娛樂,作為女主角的她,需要盡忠職守的現身結賬。
她去的比較晚,幾十層高樓,她站在大廳裏等電梯,電梯麵光滑可鑒,不管內外,可以清晰的從金屬板上看到電梯裏都站了什麼人。
最開始的時候,電梯裏隻有她和一位中年男人,到了三樓電梯門打開,走進來一男一女。
顧弋一專注的看著電梯數字,隨時準備按電梯上樓,同學們已經等待她太久,而她素來不是一個喜歡遲到的人。
電梯門關閉,由於進來的男女站在她和中年男人的後麵,所以她問道:“請問去幾樓?”
專業速度不下於電梯小妹。
女人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說道:“28樓。”
顧弋一沒按28這個數字,因為她也要上28樓,盡管如此女人還是很有禮貌的笑了笑:“謝謝。”
“不客氣。”原本就沒什麼,她甚至什麼都沒有幫,這聲謝謝受之有愧了。
電梯內氣氛沉寂,隻有中年男人翻看報紙的聲音,到了六樓,中年男人就走了出去,一時間電梯裏隻有顧弋一和身後的男女了。
金屬門板上浮現出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來,典型的商務精英打扮,白襯衫,黑西褲,手工皮鞋,戴著一塊式樣簡約的男士名表,沒係領帶,胸前紐扣有兩顆沒有係,顯得有些慵懶和閑適。
顧弋一看向那名男士的時候,他正單手插在口袋裏,另一手飛快的發送著手機短信,因為垂著頭,看不到他的姿容,但一舉一動還是很優雅的。
至於剛才跟顧弋一說話的女人,身材高挑,穿著職業套裝,手中拿著時尚的公文包,五官應該是很靚麗漂亮的,跟身旁的男人很般配。
就在這個時候,男人忽然在金屬板麵裏抬起了頭,目光竟直直與顧弋一相撞,那是一雙漆黑平靜的眸子,不算太溫和,太過無波,反而讓人難以猜測他的情緒是好是壞,但他淡淡的看著顧弋一,這也是事實。
很奇怪,顧弋一第一眼注意的竟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他的眼睛,當所有的焦點都凝聚在他眼睛上時,似乎很多東西都可以自動忽略。
盯著他看,已是失禮,如今對視更是沒必要的。她微微移開視線,不再看向那名男人。
電梯門打開,顧弋一已經率先走了出去。
28樓很大,她想他們不會再見。
餞別宴,畢竟有些傷感,也許這些在大學裏長久相處的同學朋友們,假以時日將分布世界各地,永不再見。
28樓,是奢靡之地,娛樂設施齊全,吃完飯直接轉戰包間酒吧。
他們坐在沙發上,燈光照在每一張年輕的臉龐上,有同學拿著酒杯邊喝邊交談,有同學東倒西歪的坐在沙發上散漫的聊著未來。
“今後有什麼打算嗎?”有同學問顧弋一。
她靠著吧台壁,雙手環胸道:“先四處走走,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旅行”一詞打開了眾人的話匣子,顧弋一很少回應,含笑聽著,倒不是這時候裝深沉,而是她的頭很暈。
像這種場合,擺明是讓她不醉不歸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很想躺著睡一覺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