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州,馮盎的部落!
在整個嶺南,無論是俚僚,部落的寨子,基本都是依山而建,又因為多雨的緣故,寨子裏都是以吊腳樓為主。
馮盎的部落也有吊腳樓, 然而,部落卻並非依山而建,而是,建在一大片的開闊地,寨子裏除了吊腳樓外,便都是那種碉樓。
先用木頭建起框架,之後便用泥土,一層層的塗抹外層,因為年複一年修繕的緣故,那碉樓外麵的泥土,都有幾尺的厚度了。
這些碉樓遍布在整個部落,將馮盎的那座吊腳樓,緊緊的護在正中,一旦發生戰事時,隻要將碉樓的門一關,裏麵的人便可以放肆的向外射箭。
這樣的碉樓,建造的過程,相當的耗時耗力,在整個嶺南,估計也就馮盎的部落裏才能看到了!
徐寧遠遠的望著遍布在部落裏的碉樓,眉頭不由的皺起,就這樣的防禦力,估計沒有火炮的加持,就憑他們這些人,到時不知會死多少人呢!
“擒賊先擒王嘛!”旁邊的丘行恭, 看著徐寧微微皺起的眉頭,臉上的神情,卻是顯得絲毫不在意,衝著徐寧便道:“大總管可以讓這些僚人去攻,等時機成熟,丘某便帶人衝進去擒了那些雜碎!”
聽到丘行恭的這話,徐寧頓時歎口氣,目光不由望向身後的一萬多僚人,就這一萬多的僚人,看著似乎挺能糊人的,可實際上卻是根本沒啥戰鬥力。
要他們去圍個獵,守一守山寨還行,可指望他們去攻城拔寨,那估計,就得用人命去填了!
無組織無紀律,用在這些人身上,那是再恰當不過了!
“還是等等吧!”想到這裏時,徐寧當即便衝著丘行恭搖了搖頭,道:“等廣州那邊薛萬鈞來了再說!”
“薛將軍那邊也不過一千多人吧!”聽到徐寧這話,丘行恭頓時一臉的疑惑,就眼前的這種情況, 多一千人似乎也改變不了什麼,隻能是耗費時間而已。
“丘將軍這就不知道了!”丘行恭的這話落下時,一旁的朱有成,卻在這時一臉傲嬌的道:“咱們侯爺等的可不是薛將軍的一千人呢!”
這話落下時,目光卻是無比火熱的看向身後的那二十門火炮,說道:“薛將軍隻要將彈藥送來,就這些碉樓而已,某家還不放在眼裏呢!”
這話聽的丘行恭,心裏頓時升起一股怒意,姓朱的大言不慚,竟然還這些碉樓而已,要不是看在徐寧的麵子,他這會兒早就一鞭子抽過去了。
可目光望向徐寧,發現徐寧的神色如常,那感覺,就好像還十分讚同姓朱的話,丘行恭的眉頭,便不由納悶的皺了起來。
隨即,目光便又望向那所謂的火炮,黑黝黝的一截鐵管,下麵還裝了兩個鐵輪,從南扶州出發時,這些火炮便緊隨在隊伍後麵。
然而,丘行恭一直也沒當回事,隻以為這東西就是普普通通的拋石機之類的,可此時聽的朱有成的話,再看看徐寧的反應時,這才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想想之前在龍嶺道,馮盎的三萬大軍,竟然被硬生生擋在山下,天亮的時候,他倒也聽手下的人說了,位於徐寧占據的那側山峰上,山腰上幾乎遍布了俚人的屍體。
隻是,他心裏想著別的事兒,壓根就沒將這事放在心上,此時,再聯想起來,陡然便覺得有些慎人起來!
“那這彈藥啥時候能送來啊?”收起了心裏的輕視,丘行恭的目光,便不由望向了身旁的徐寧,他這會兒反倒是對火炮起了好奇之心。
聽到丘行恭的這話,徐寧的目光,卻是忽然望向了旁邊的朱有成,問道:“廣州那邊還沒消息嗎?”
“沒呢侯爺!”朱有成也是一臉的納悶,從南扶州出發時,他就已經派出了人前往廣州,可這都會兒算算時間,應該早就到了才對的啊!
聽到朱有成的這話,徐寧的臉色,卻是當場陰鬱了下來,這會兒還不見薛萬鈞的消息,那就隻能說,廣州那邊出了事才對!
以薛萬鈞的性子,一旦收到他的消息,大概一刻也不會耽擱,派人將彈藥送來的,最起碼,也得派個人過來告訴他!
但現在的問題是,既不見薛萬鈞的人,也不見薛萬鈞派來的人,那就隻能是一種可能,派去送信的人,估計連薛萬鈞的人都沒見到吧!
“黨仁弘!”想到這裏時,徐寧便不由的深吸口氣,他先前就猜到,黨仁弘跟馮盎兩人同穿一條褲子,可就是沒想到,黨仁弘竟然會真的豁出去。
“黨…黨仁弘?”聽到徐寧的這話,丘行恭的眉頭,當下便是微微一皺,一臉不解的望著徐寧問道:“老黨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