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柏回答道:“盾構隧道掘進機施工方倒是有,不過他們使用的這種盾構隧道掘進機隻能在硬度不是很高的岩石上施工,可是均西這裏的山石,都是硬度很高的‘花’崗岩,所以很多時候,盾構隧道掘進機派不上用場,還是隻能用傳統的爆破掘進法來施工。這幾位外國專家認為用爆破掘進法,對施工人員的人身安全沒有什麼保障,所以建議施工方使用盾構隧道掘進機。可是能夠在硬度很高的‘花’崗岩上施工的盾構隧道掘進機,基本需要進口,好一點的就要幾千萬元甚至上億元一台,而且盾構機上最貴的刀片大概幾公裏就要換一個,這刀片的價格也要兩三千萬一塊,算起來一公裏的掘進成本光是刀片就需要好幾百萬,所以掘進成本太高了,遠不如爆破掘進法來得簡單有效,成本低廉。如果使用這種盾構隧道掘進機的話,那施工方就要虧本。所以施工方在遇到硬度較高的岩石的時候,就會用爆破掘進法,在遇到硬度不是太高的岩石或者土壤的時候,才會用他們的盾構隧道掘進機。”
聽了姚文柏的專業解釋,江海也隻能默然,他也有些欽佩中國的這些施工單位了,他們很多時候都不能使用那些昂貴的最先進的機械,可是就用土辦法,他們也創造出了很多奇跡。現在事涉施工成本,在這件事情上他也無法支持外方的施工專家,他在心裏暗暗想道,歸根結底還是中國太窮了,什麼時候等中國有錢了,就再也不會用那樣落後而且危險的辦法了。
他又問姚文柏道:“那麼爆破掘進法具體是怎麼施工呢?危險‘性’到底有多大?”
姚文柏回答道:“爆破掘進法先要按照岩石的體量和硬度算出裝‘藥’量,讓施工人員在需要爆破的地方鑽出幾個小孔,然後裝入炸‘藥’,爆破,通風,最後將碎石裝運出來,反複如此進行作業。其實現在施工方計算裝‘藥’量都很‘精’確,爆炸不會讓石頭崩出太遠,而且我們也拉了警戒線,又戴了安全帽,在警戒線之外,一般是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的。最怕的就是炸‘藥’不爆炸,也就是啞炮,遇到啞炮必須要盡快處理,在隧道施工中,最容易造成傷亡的就是排除啞炮。當然,出現啞炮的機率並不高,萬一出現了啞炮,隻要不違規‘操’作,按照爆破規程排除的話,也不大可能會造成傷亡。”
聽了姚文柏的話,江海稍稍放下心來,他對姚文柏道:“那你們要跟施工方說清楚,工人的安全一定是要保證的,一定不要違規‘操’作。”
他又對尹景山道:“這幾位外國專家也是一片好心,不要跟他們爭吵,你們要盡量做好外國專家和施工方之間的溝通工作,隻有溝通流暢了,工作才能更有效率。”
這個時候,一個深厚的聲音響了起來:“這位同誌說得很有道理,我們確實是要跟外國專家好好溝通。”
江海轉過身去,隻見一位大概三十多歲的漢子站在了他的身後,此人身材高大魁梧,一張國字臉,看上去滿臉正氣。
尹景山連忙向江海介紹道:“江縣長,這是中鐵五局三處第一工程隊的隊長張家福同誌。張隊長,這是我們均西縣的常務副縣長江海同誌。”
江海向張家福伸出右手道:“張隊長,你好!為了給我們縣修路,你們辛苦了!”
張家福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握住了江海的手道:“江縣長,談不上辛苦,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嘛!”
張家福打量著江海,剛才從背後看不出來,現在他左看右看,江海也隻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吧?怎麼就當了副縣長了?還是常務的?不過這個疑‘惑’並沒有影響他對江海的觀感,剛才他在後麵聽了一會兒了,江海說的話讓他對江海很有好感,江海關心施工人員的安全,不過也能體諒施工單位的難處,還讓尹景山幫他們做好跟外國專家的溝通工作,這些話都說明江海是一個很務實的官員,並不是一個官僚。
江海問道:“你們跟外國專家合作得怎麼樣?”
張家福道:“合作得很愉快啊,外國專家的經驗非常豐富,幫我們解決了很多實際困難。其實我以前在成渝高速的時候,就跟幾位外國專家打過‘交’道,所以對於怎麼跟他們相處也有了一些經驗了,不會發生什麼不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