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笑了:“勳貴是勳貴,師傅是師傅,不一樣,師傅一個窮酸書生,也擺不起那樣的排場,放心,朕有金蓮相借,不用師傅籌備,但也隻能借,朕也隻有一套金蓮。”
靳貴忽然就悟了,朱厚照話裏有話,提示他得安排好鄭金蓮。
這時王鏊又岔開了,問起了顧清的事:“皇上,臣的學生顧清被派去編寫《海產揖要》,莫非與南巡有關?”
王鏊其實都不放心,但木已成舟,南巡攔不住,他們也隻能在船上拚命地劃。
朱厚照有些不好意思地認了,畢竟當時沒跟王鏊打招呼。
“師傅莫要小看海產,大明有廣闊的漁場,如果能利用得好,其收息可不比種田來得少。”
王鏊的心髒都有點受不了了,這個學生今天是成心要急死自己啊。
他又上臉上:“陛下,萬萬不可開海禁,朝廷從成化年間至今禁海與民生息,一旦開了海禁,必將卷起狂瀾,不好收拾。”
朱厚照卻笑著看得王鏊直發毛,等了一會才說出來:“劉大夏燒了航海圖誌,說是與民生息,在朕看來卻不然,靳師傅來說說沿海的漁民真的生息了嗎?”
這事靳貴倒真有發言權,不是他的經曆,而是他的老爹靳瑜。
靳瑜在當溫州府經曆時曾經主持修建海塘,跟沿海的漁民可不少打交道,靳貴就是那時出生的。
聞言靳貴當即搖頭:“漁民上岸了卻沒有地,怎麼生息。”
朱厚照卻直指要害:“王師傅是蘇州人,蘇州產的生絲、茶葉還有瓷器,真的都往內陸發賣嗎?”
又是一個像食鹽一樣公開的秘密,沒有海貿,不可能吞吐那這麼多的絲綢、茶葉和瓷器,甚至蘇州還算是一個大的海貿中轉中心。
不過王鏊比韓文好些,他在其中沒有利益,所以他敢說。
“都是些沿海的盜匪在從事海貿的營生,朝遷管也管不到,剿也剿不了,官軍一到他們便揚帆遠行,朝廷的水軍又江河日下,隻能望塵莫及。”
朱厚照倒是一拍手掌:“對啊,幹嘛要管要剿呢,他們賣了貨,最終不就是沿海的百姓得利嗎?種桑養蠶有人收,采茶烘焙不白饒,坯泥燒瓷能吃飯,這不是挺好的嗎?”
“可是……可是……”王鏊連著卡殼兩遍,也說不出下麵的話。
朱厚照卻幫他說了:“不就是一些老臣死抱著祖宗家法那一套嘛,又不能當飯吃。”
可王鏊想起叩闕的驚險還後怕,便換了個角度:“如果宮中派中織造、采辦的話,怕是又會紅塵滾滾,百姓們吃不住這樣的盤剝。”
這一次朱厚照給出了點新東西:“二位師傅放心,朕不會派太監去管此事,就算要派,也不會派宮中的老人,新的內待朕以後不會讓他們過手銀錢。”
輪到王鏊吃不準了:“不過手銀錢?那他們怎麼辦事?”
朱厚照躊躇滿誌:“因為朕的銀行會開遍大明,遲早有一天連收稅也走這條路。”
【叮,變易祖製,昏庸度+1】
手氣來了,怎麼賺怎麼有。
“銀行?”王鏊想象不出是個什麼東西,但朱厚照說不用太監,那他的擔心就去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