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的耳朵嗡的一下響,血脈上湧。
張文冕說得對極了,皇上這麼做不就擺明了給他撐腰麼?
跟太後起了衝突,不能衝著太後出氣,那就隨便找一個別的目標唄。
將太後出的難題交給自己,不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而是說明態度,看,劉瑾還是皇上罩著的人,跟太後有牙齒印了,朕照樣護著他,連太後都不回避了,還怕誰?
劉瑾亮出了一口好牙。
可張文冕卻想幫劉瑾確定撕咬的對象:“劉公,太後咱們動不了,可太後手下的那些人可沒了盾牌,劉公可趁此機會替換人選增加實力,氣也出了。”
劉瑾的表情更加凝重了,狗腿子比主子想得更遠,得看主人的心胸,如果主子心胸不寬,那分分鍾可能紅燒狗肉。
張文冕還沒意識到這一點,他還繼續唆狗進肉:“而且劉公還可以借此出會對那些不聽話惡了劉公的人動手,以當前的情狀,一定沒人敢多說什麼。”
劉瑾是這麼想的,但他一下子收拾好了表情,微笑不語,變得難以琢磨。
這個時候張文冕又及時刹車了,總算是沒有聰明過頭。
劉瑾等了一會,見張文冕不急著表現了,暗道可惜,又有些慶幸,總還是養熟了的,殺了不值當。
於是劉瑾陰惻惻道:“前時那個山東巡撫就惡心了咱家,正好趁此機會將他拿下。”
喲,這可是一塊肥肉,張文冕都激動了。
其實焦芳早就料到劉瑾要動山東巡撫了,王嶽、範享一案都拖過了年,卻遲遲沒有動靜,大夥都盯著山東巡撫這個肥缺咽口水呢。
不僅焦芳想,劉宇也跟張文冕打聽過,張文冕試過旁敲側擊,但劉瑾顧左右而言它,令人好生沮喪。
不成想今天劉瑾自己提出來了,那就是此事板上定了釘。
雖然同在一個陣營,可要是能賣上些人情的話,張文冕也願意幹。
他又殷勤了幾分,舔著笑臉:“劉公,那朱欽確實可惡,衝撞了廠衛和錦衣衛,卻又推托,沒一點擔當,這樣的人是該拿下。”
劉瑾望著張文冕忽然間冷雪消融:“怎麼?可是受了守靜先生所托?又或者劉宇尋了你的門路?”
張文冕哪裏敢認,吧唧一下又伏地:“劉公料事如神,確實有很多人托了學生的門路,但學生都沒有答應,劉公心中一定有了成算,晚生不敢置喙。”
劉瑾點點頭,好狗就得好好調教,他臉色更詳和了:“不管其他人,你說說你的看法。”
張文冕又點地了:“晚生認為山東是關要之地,劉公一定會慎重。”
劉瑾卻搖頭否認:“沒有,咱家就沒想過這件事,而且前時也沒有找到好機會,一省巡撫,也不能說罷就罷,總得有個理由。”
“那就不妨考慮一下守靜先生推舉的人選,分析其長短,以合優劣。”
等於沒說,但也說了,至少劉宇的人選就被排除了。
劉瑾笑了:“那焦大得了別人的好,你可沒得,別做這等無用功。”
但焦芳的人選可不僅僅走了焦閣老的門路,其實也同樣也攀了劉瑾的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