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清流喪考妣(1 / 2)

焦芳無所謂,以為別人罵他奸臣他不知道?怎麼可能!

虱子多了不癢!

但這份朋比榜對於視清名如命的人來說就真的是刀刀紮心了,血都止不住。

李東陽被抬回府上,謝遷的兒子謝丕已經在李府候著了,一見著李東陽的麵就以頭搶地:“西涯公,家父冤枉,晚生冤枉,大家都冤枉啊!”

哭得猶如杜娟啼血。

“如此家父與小侄幾乎是活不下去了。”

不等謝丕尋短見,李東陽踉踉蹌蹌地過去扶住謝丕,雖然自身難保,但不能再出事。

李東陽還是緩了兩口氣才出語:“賢侄不可,此事一死不了,不但不了,更添汙穢,洗不掉。”

差一點直不起身,李謝二人還是互相攙抱著站了起來。

看到李東陽這樣,謝丕也不敢作了,要是鬧死了李東陽,就是一條洗不掉的汙名。

可謝丕的眼淚就收不住:“家父致仕後絕口不談朝政,每日裏含飴弄孫,恬淡自如,一如鄉間白發,卻不想天降此奇冤。”

李東陽回陽了,挺直了腰板:“這話對老夫說無所謂,就不要跟別人講,木齋公這半年來都開了多少次文會了,別人不是瞎子。”

謝丕一下子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有效果,眼淚也忘了流。

李東陽也隻是敲打了一下,又放下了:“不過劉瑾如此確實不體麵,別看他一時得意,久不了。”

這就點明了,這次的事是劉瑾幹了,主次要分明。

謝丕收到了,咬牙切齒之餘也無奈,不能說皇上不聖明,謝遷致仕以來的朝堂風雲已經明了,陛下就是一代雄主。

可陛下怎麼就死死地護住劉瑾這麼個沒卵子的東西,真令人想不明白。

士大夫一般都是自我感覺良好的,總覺得離了他們天地就不轉了,而且他們也不像朱厚照有前後眼,能看到將來的事情。

所以像謝丕這樣的人朝臣不少,還對朱厚照抱有幻想,認為隻要想辦法總能將小皇帝拐帶回來。

但李東陽就看得很透,從他的那些得意門生被重用,但有些人又被遠遠地隔出去就能知道,朱厚照的套路是要能做事的,他不要所謂的清流,自己這些人都過時了,老破舊該扔了。

這時謝丕又問了一句:“此事那焦……”

李東陽又警覺了:“不要這樣想,守靜先生一樣挨罵了,唉,你們該放下成見,現在早就不是什麼南人北人了。”

但謝遷和焦芳的牙齒印不可能消除,謝遷就是曾經焦芳想投靠的碼頭之一,卻被謝遷無情地放了鴿子,舉薦了吳寬和王鏊,就是紅果果的南北歧視。

照道理說謝遷不接納焦芳不幫就算了,他不該恨焦芳的。

可焦芳的嘴臭,當眾將其中的內幕說了出來,在焦芳看來自己沒臉好丟,好心巴結,卻被人像踢哈巴狗一樣踢開,要說南北相惡,也是南人做在了前頭。

謝丕不作聲,李東陽又提心吊膽了,朋比榜中除了謝丕,謝遷的弟弟謝迪也在,一家人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不好,還會有後續!李東陽趕緊提醒:“謝編修,現在別說找人算賬,別人不找你們算賬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