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海空闊為基(1 / 2)

不等眾人體味,李東陽先入為主,歘歘歘地潑墨揮毫,以行楷寫就長詩。

“六百青錢十裏才,忍將筋骨付塵埃,驚魂已托他邊險,往事無勞塞上猜。鬥酒杜陵堪再醉,千金郭瑰幸重來,知公自是忘機者,一笑能令萬事該。”

詩確實是好詩,字也是好字,就是眾人都勘不透李東陽寫這首詩的意味。

那就隻能不明覺厲,紛紛叫好。

也就是散宴之後回到家中清淨了下了,焦芳才回過味,切齒罵道:“這老酸倌,把所有的人都罵了。”

李東陽開的地圖炮張文冕在得到消息之後也品出來了,乍一想覺得李東陽在暗諷今日玉帶纏腰者,可他自己也是啊?盲目低賤之言不是將他自己也圈進去了嗎?

張文冕聯想到頒玉帶是劉瑾所為,便覺李東陽是暗諷劉瑾想用低賤的玉帶就收買人心,使人盲目,結果自己也盲目。

這樣的調調可不敢告訴主子,張文冕假裝不懂。

有人真的懂,蕭敬看明白了,明朝自洪武後就沒有宰相,即便有宰相之道、體、才,也全是白搭。

枉自多情會變成六百文的老馬,四兩的積水舊屋,既盲目,又低賤。

再聯想到朱厚照跟他說的“內相實質就是士大夫玩弄的沒卵人”,蕭敬真的膽喪了。

沒有那本事,就不要出那洋相,李東陽既諷刺了所有人,也提醒了蕭敬,千萬別跟著太後亂搞事。

蕭敬事後果然勸諫張太後,借口是皇帝不在京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塊製肘,也是擋箭牌來著。

張太後聽了覺得有道理,現在她沒名目,確實不方便,就將王璽捏在了手裏,引而不發。

朱厚照不知道京中有那麼精彩的一幕,此刻他正在為手下們描摹華麗到難以言述的前景。

張永來長蘆也是看到了好處,黃偉告訴他長蘆的鹽產量上去了,張永便想賣鹽去北邊換木材。

原先是朱厚照在內帑給張永撥款,可張永覺得這樣不顯自己本事。

他算了一筆賬,北邊的鹽價其實也挺高,溫度更低,更不容易製鹽。

與其拿著一筆銀錢來采購兩頭浪費,還不如直接拿鹽來換木料,還能把中間的差價吃回來。

而登州到北邊行船隻需一個晝夜就到,看著出海風險大,其實風險比運河裏還小。

太近了,張永也是到了登州實地見識過了之後才發現,原來海裏真的能淘到寶,機會不要太多。

但張永也不確定朱厚照會不會答應,畢竟食鹽是戰略資源,這麼幹相當於資敵。

李朝肯定用不完這麼多鹽,有了盈餘,不用說就是賣到女真甚至是韃靼的地頭去,賺一手差價。

張永白擔心了,悠著來建議卻被朱厚照欣然采納。

【叮,裏通外敵,昏庸度+10】

朱厚照怕什麼,連小王子都資了,還差海西女真或者達顏部?

正經是拿到了木料造起了船,橫行七海,那還有達顏部或海西女真什麼事嗎?

為此朱厚照還給手下們上了一課。

“眼界要看遠一些,別老盯著短期的利益,要有看穿十年八年的眼光,如果能看透幾十年,那朕就不擔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