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弟子鬧龍宮(1 / 2)

朱厚照的問題讓老船工迷糊了,倒不是朱厚照故意為難,而是老船工想遠了。

作為一名老把式,老船工當然知道船該怎麼造,從古到今,船都是一條條造的。

除非是變戲法,能一下子變出一窩來,不然都是癡人說夢。

但這麼淺顯的道理誰都懂,朱厚照還問,必然有所指。

朱厚照看著像來造船場訂船的貴公子,可他是伶俐人無疑,不會沒來由尋開心。

造船場在張永的努力下重新活了過來,船工們家裏的米缸又往上滿了,老船工也想助張永成就。

好不容易來了訂單,若非朱厚照看起來太囂張,老船工才不想壞事。

再加上老船工技藝了得,以他想來船似乎還真有可能一窩一窩地造,至少很多船用的部件是可以一茬一茬地造。

技藝到了一定的程度都是相通的,工科之所以成為工科,就是因為工程應用技術是在毫巔的技藝基礎上用科學總結經驗發展起來的。

所以老船工被朱厚照的問題醍醐灌頂了。

老船工似乎看見了一角模糊的新天地,卻總有什麼遮著擋著,抓心撓肺。

他一把拉住朱厚照的袖子:“來,跟老頭說說,怎麼個一窩窩地生。”

老船工的舉動把張永和錢安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被朱厚照的眼色打住。

朱厚照也沒有亮出九五至尊的排場,沒有儀仗開道左右隨扈,怨不得老船工。

更何況他也享受這種尊卑不分的昏庸感。

但作為一代昏君,正德陛下也不可能自己捋著袖子上,他將身後的王尚絧讓了出來。

“老丈,說到技藝晚生也不行,但我家這位王先生懂,不如就讓他與老丈切磋切磋?”

老船工一看王尚絧,眼一縮,這個文質彬彬敦重厚實的中年人可不簡單,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凝重的氣息,一看就是大犇。

沒看錯,二甲進士,學富五車,放在後世也是頂頂權威的專家,還經過朱厚照的調教,幫著張敷華搞碼頭規劃又鍛煉了幾回,王尚絧出師了。

老船工不敢怠慢,向王尚絧行了個大禮:“還請王先生賜教。”

王尚絧被搞得有點拘謹,師尊遇冷,他這個弟子倒是成了座上賓,似乎有些不太對味。

可朱厚照側著臉猛地給王尚絧打眼色,讓他終於通了竅,便也向老船工欠了欠身:“賜教不敢當,吾與老丈交流一下心得。”

說是心得,卻是拙手勤得,王尚絧擺出了家夥什,把老船工看得一愣一愣的。

厚厚的一遝圖紙,作圖板、量角器、圓規、三角板、投影尺,外帶著細細的炭筆和擦筆跡的桃膠團都透著新鮮,

這是有備而來,一套一套的,如果說造船場是龍宮的話,鬧海的三太子來了,乾坤圈、火尖槍和混天綾全亮了出來。

就是這個哪吒有點老,他長胡子。

整個登州造船場有點手藝的工匠都圍了過來,架勢大嚇人了,他們得撐老船工,不能讓人打上門。

可這個厲害角色並沒有大打出手,而是先給老船工解釋了一通圖紙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