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鶴老師?”徐睿見江曉賀遲遲沒說話,忍不住問道,“這首歌有什麼問題嗎?”
“你確定要提交這首歌?”江曉賀心情複雜,她作為節目組的音樂老師,自然要為接下來選手的選歌把第一重關,這首《幼鳥指南》的水準很高,但是有點暗黑係的詞曲風格,在“對娛樂圈的看法”這樣明確的命題下演唱,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很難說。
“我是想提交這首歌的,但如果老師和節目組反對,我不會堅持。”徐睿直接把難題丟給對方。
江曉賀仍舊很糾結,想了想:“說一說你寫這首歌的想法。”
“呃,都在歌裏了,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徐睿看了眼鏡頭,低聲笑道,“小鶴老師,你看完我這首歌的詞曲,第一句話問我是不是確定提交這首歌,而不是覺得這首歌偏離命題,不是已經說明問題了嗎。”
江曉賀心裏有些驚訝,她發現徐睿很清楚在這一期拿出《幼鳥指南》會造成什麼樣的爭議,但是無論詞曲,還是兩人剛才的對話,他都在中間貼上了一層窗紙不去戳破,就好像將年輕時的激憤和莽撞,與成長後的世故和圓滑融合到了一起,透著一絲狡詐。
你說他揭露娛樂圈的黑暗麵,罵了資本,罵了某些人?並沒有,他隻是內涵了一下。
江曉賀發現自己很欣賞徐睿,又看了一遍譜子,確定沒有涉及政治敏感,又或者宣揚黃、賭、毒這些不良信息,她決定不勸退了,甚至她也想瞧瞧音樂總監鄭宏揚看到這首歌後會有什麼反應,想看看導師和觀眾又會有什麼反響。
“這首歌在我這裏通過了,我覺得這首歌挺好,咱們來聊聊編曲。”江曉賀改變了態度,“之前的編曲都是你自己做的,這首歌你應該也有想法吧,說說看。”
徐睿毫不客氣,當即提出自己的要求:“嗯,這首歌我不想做的過於沉重太有張力,希望能做得輕盈一點,比如前奏進行和弦分解。
這首歌我想給人的感覺不是第一人稱的視角,而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好像看不見摸不著,飄在空中的靈魂又或者神靈,在觀眾耳邊訴說,中間一句或幾句演唱可以做失真處理,伴奏裏最好能夾雜一點電流聲。
樂器的話,要用到軍鼓,整首歌的節奏是層層遞進的,然後在最後慢下來。”
江曉賀原本還準備提意見,但聽著聽著,就被帶進了徐睿的思路裏,仿佛身後正有一個人趴在她的肩膀上,在她的耳畔輕聲訴說,喚醒她初入社會一路走到今天的種種記憶。
想到這裏,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看到江曉賀的身子突然不受控製的抖動,把徐睿嚇了一跳,不由暗忖,難道正有人躲在暗處操持著某種邪惡的遙控器?
“小鶴老師,你沒事吧?”徐睿小心的問道。
“沒事。”江曉賀搖搖頭,“我覺得你的思路很好,如果張力做的太大,做太多起承轉合的話,會有點暗黑音樂劇的感覺,但是你的思路更偏流行,讓觀眾能體會到歌曲要表達的思想的同時,又不會讓聽眾覺得過於沉重、壓抑,更適合選秀舞台,有利於傳唱。”
因為大多數選手還沒開始寫歌,所以這個時間基本沒人過來,徐睿得以獨占這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