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崔呈秀聽到這話,也是老臉一紅。
“陛下,臣等冤枉啊!”
“諸公皆是光明磊落,兩袖清風,又怎麼可能會怕這樣的剝皮填草之法。”
“隻是時也,易也!”
“此等方法實在不適宜現在的情況,因而才義憤填膺,出來勸諫而已。”
“請陛下三思啊!”
其他的大臣們見到這一幕,也紛紛走了出來。
黃立極情深意切,當先一句。
“請陛下三思!”
其它大臣緊跟其後。
“請陛下三思!”
“請陛下三思!”
“請陛下三思!”
朱由校一臉為難看著這滿朝文武,隻覺得此事實在十分諷刺。
可是他臉上卻沒有半分的嘲弄。
他隻是一臉的為難。
“諸公一心為公,實在是讓人感動啊!
“隻是我朝以孝治天下,莫非諸位愛卿讓朕,連這個孝字都不要了嗎?”
這句話一出來,把滿朝文武臊得是滿臉通紅。
現在閹黨已經那麼殘忍了,被抓進詔獄裏麵的大臣,就沒有全須全尾出來的。
如果朱由校再恢複了什麼剝皮填草之法,那他們可怎麼活啊?
何況,這個事情也不是說,隻有曾經東林一係的大臣反對。
這不?
閹黨的大臣們,不也允許反對了嗎?
說起來,閹黨的大臣,恐怕還要為更激動一點。
可問題是朱由校的一個孝字,就占據了道德高地。
他們想要反對,卻沒有站得住腳的論點。
半晌,才聽到上麵的朱由校歎了口氣。
“諸位愛卿,你們這是要將朕置於不孝的景地啊!”
“既然如此,為了諸位愛卿,為了天下蒼生,那朕便不孝一次吧!”
“剝皮填草之法,日後再議。”
“諸位愛卿認為如何?”
滿朝的文武聽了這話,心裏的一塊大石才落了地。
在內閣首輔黃立極的帶領下,諸位大臣皆是齊齊行了一禮。
“陛下仁德!”
朱由校其實嘴角露出了三分嘲諷的笑容,說道:“朕可很久沒有聽過諸位大臣說朕仁德了。”
大臣們隻感覺這陛下,自從詐屍了之後,比以前更加難纏了。
雖然以前也很難纏,但是還沒有那麼鋒芒畢露。
那可不得鋒芒畢露嗎?
畢竟這朱由校都準備卸桌子了,哪裏有空跟他們虛與委蛇。
可是他們也有點鬱悶,為什麼朱由校這一次那麼好說話。
大臣們勸他停止使用這個剝皮填草之法,他就真的聽進去了。
朱由校看著也不像是一個多麼愛惜臣子的皇帝啊!
朱由校看到這大臣們的表情,當場已經猜到了他們心裏想的是什麼。
他當然沒有那麼好說話。
他之所以拋出這剝皮填草之法,目的也根本就不是為了實行剝皮填草之法。
如果真的要實行這條規矩,那滿朝文武有一個算一個,都拉出去剝皮填草,那絕對不會有錯。
何況他現在就算真的要循著剝皮填草之法,無非也就是給閹黨和反對閹黨的大臣,另外一個迫害百姓和清除異己的辦法而已。
所有朝廷上的事情和所有的黨爭,無非就是四個字:相互妥協。
隻有相互妥協才能夠做得成事,而想要相互妥協,那就必須要有利益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