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蒙蒙亮。
沈飛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驚醒,半睡半醒了一會,就聽見客廳裏傳出椅子的挪動摩擦和咳嗽聲。
又眯瞪了一會兒,睡意漸漸消失,他索性下床踢拉著拖鞋打開臥室門。
“老沈你咋今個兒回來了呢?”邊說著話,沈飛走到沈爸座椅後麵,伸著手給他揉著肩膀。
“不回來不行啊,上邊下文件讓藝術中心搞改革,咱大主任去進修沒時間管,隻能讓我回家臨時頂個頭。”
沈衛國回了兒子一句後又吸溜著米粥。
“呼……去年我讓你去電視台是果然沒選錯啊,等熬上一年半載總要給你個編製咯。
嗯……哼,我兒子果然孝順啊,好了好了別捏了,你也坐著,咱爺倆說說話。”
沈飛像是猜出他要說什麼似的,從衣架的挎包裏拿出那疊信封,笑嘻嘻的放在餐桌上。
“爸,《莽原》給我打過電話了,這些都是外省的約稿函,另外我的長篇估計有點希望。”
沈衛國看著那疊信,對自己家兒子越發滿意了,從進了電視台沒幾天,就突然懂事了,文章也寫的好,稿費拿的比別人家工資都多。
嗯,要說缺點也有,臉皮越來越厚,還更懶蛋了。
撂下碗筷,沈爸跟自個兒子越聊越投機,畢竟沈飛穿越前也算半個文藝界人士,不管是對電影電視劇,還是對舞台劇都能有一些個人見解。
倆人吧啦吧啦的聊個不停,就差一塊磕頭拜把子了。
“嘭!”
正嘮著起勁呢,林桂芬同誌用力打開臥室門,一臉嫌棄的瞪著倆人。
“小飛去你屋睡覺,老沈吃好了就自覺點去刷……算了,先放桌上吧,衝個澡快點休息。”
說完在扭頭進屋前還撇了眼老沈同誌。
沈飛來回在他倆臉上掃了掃,正好碰上老沈那略微尷尬的笑臉。
“呃……天還早,要不你也去睡會?”老沈不等兒子回答,就扶著腰站起來往主臥慢慢挪過去。
睡啥睡啊,活這麼些年,眼力見還是要有的。
沈飛把桌上的信封拿到臥室,又簡單洗刷了一遍,對著鏡子露出一口大白牙。
我們的目標是,沒有蛀牙!
哎,串台了。
鏡子裏的小夥確實夠帥,跟他穿越前不分伯仲,留著小寸頭,鼻梁高挺臉型三分銳利七分柔和。總之姑娘看著都腿打顫,男人嘛……算了,不能打擊別人。
套上棉衛衣,又從書架的大詞典裏抽出兩張百元大鈔,沈飛出了臥室先是重重咳嗽了一下,然後輕巧著勁把大門鎖上。
呼……
倆人不會練出個小號吧?
掃去這亂七八糟的想法,沈飛從車棚裏推出一輛半新的大鳳凰。
一路邊按著鈴鐺,邊不停的跟周圍認識不認識的打著招呼。
“大爺,這大早上您就出來遛彎了?您這身體真棒……吃了吃了,您繼續啊,我先走了,拜拜!”
“哎,大姐,冷不冷啊?您這方格圍巾配這駝色大衣真是絕了,您咋這麼會打扮呢!”
“小妹妹……唉,跑啥跑!”
這貨一路上社交牛逼症附體,大爺大媽問候著不說,甚至遇到小姑娘也能扯兩句。
萬幸人帥嘴甜,沒有長成某某剛那樣,不然準給丫送派出所等著打靶去。
一路上七拐八拐,溜到法院家屬院,讓看門大爺去大院裏扯著吼了一嗓子。
等了片刻,就見一麻杆孩子套著米黃色毛衣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