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中年漢子問話的奇怪眼神,巴王感覺怪怪的,一定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站在原地說:“此地是苴地,破財免災,財倒是破了,有什麼災會免呢?關鍵是有災嗎?再說一個小小的苴地又能有多大的災呢?”
庹正執說:“不會有災。”
震焎也說:“不會有災。”
鄂鼎武說:“有災也不怕。”
事實上,真的有災,還是致命的凶災!
真有災難來臨,是用財破不了的。
一陣亂箭呼嘯著從樹林裏密密麻麻射了過來。巴王就像一塊具有強大磁場的磁石一樣,吸引著亂箭飛向自己。
樹林裏的劫匪見商隊舉步不前,擔心對方發現了自己,坐不住了,也等不住了,劫匪頭目於是下令,先發製人。
“護駕!”庹正執喊道:“有危險!”
震焎早有準備,第一個抽劍護住巴王。護衛來不及抽劍,也迅速站好位置用肉身保護巴王。範受德眼疾手快,竟徒手接住了射來的箭,這把放箭的劫匪也看呆了。盡管如此,護衛中有三人受傷了。遠處幾個零星的路人見狀,更是嚇得四處逃散,唯恐避之不及。
如果他們再往前走幾步,進入劫匪的最佳射擊範圍,受傷的就不是三個,可能是五個甚至七個。
好險!感謝神偷,庹正執再次感歎道。
看來震焎的預感是正確的,並非他多疑,或許這就是武功高強之人與一般練武者和常人的區別。
劫匪從道路兩旁的樹林裏冒了出來,共有七人,個個扔了弓箭,拿起刀劍。看裝備,看陣勢,訓練有素,不是一般的強盜土匪、烏合之眾。但巴王這邊根本不怕,因為巴王帶的隨從是巴蔓子千挑萬選出來的護衛,是以一當十的頂尖高手。
麵對突如其來的險情,巴王不想大動幹戈,立即命令手下將財物悉數交出。黃潤、鮮粉、靈壽對於百姓而言價值連城,對於國王而言一錢不值。
但劫匪不為所動,目的不是打劫。
巴王問道:“你們是何人?”
對方回答:“要你命的人!”
意欲何為?原來要殺人。
不劫財,不劫色,隻劫命,這還是劫匪嗎?這分明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
庹正執喝道:“這是為何?”
劫匪頭目笑了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好一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庹正執變得財大氣粗了:“我們是做買賣的商人,錢財好說,不就是為了錢財而接受任務嘛。開個價,對方給多少,我們給十倍價錢,先兌現五倍定金,取對方的狗命!”
無所謂忠誠,隻是誘惑不夠大。無所謂背叛,隻是籌碼不夠高。為了發財願意拚死賣命,足以說明懸給劫匪的賞金相當豐厚。高於對方兩三倍的賞金或許不為心動,但高達十倍的賞金,沒有誰經得起這種誘惑。有幾個劫匪心動了,殺氣沒那麼重了。可劫匪頭目無動於衷,根本不講價:“快意堂辦事,言必行,行必果,一諾千金,生死不移。”
快意堂,這是什麼組織?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快意的名字,江湖上是何時成立的?庹正執懶得細想,張開雙手製止:“諸位冷靜,不要衝動,有話好說,隻要是用錢能解決的事情都好說。”
這不是用錢能解決的,沒有可談的,劫匪頭目下令劫匪行動。
場麵再次籠罩在殺氣騰騰的氣氛中。
衝突一觸即發。
庹正執再次開口:“你們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也敢打劫!”
“你們的身份不是秘密,我們隻取你這個狗大王的首級!”劫匪頭目直截了當地對巴王說完,又麵向護衛:“無關人等,隻要你們放下武器,可保你們的性命!”
知道我們的身份,知道打劫是死罪也要為之,情況比想象中的嚴重了。庹正執擔心,為了活命,護衛等“無關人等”或許有心動的。當他一一觀察後,發現護衛不為所動,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不禁感歎,巴蔓子挑選的護衛,是信得過的、靠得住的、能放心的、經得起考驗的鋼鐵衛士。
“無關人等?我們與父王生死相依、患難與共。”震焎舉劍指向劫匪:“就憑你們幾個宵小之徒,也敢打劫?究竟是誰死誰活,你們馬上就會知道,你們都得死!”
對方有備而來,目的明確,巴王這才拔出佩劍,沒把對方放在眼裏:“既然你們想死,本王成全你們!”
庹正執再次高喊:“護駕!”
巴王不知道的是,三個護衛受的傷,不是輕傷,傷到已經喪失戰鬥力。所以,盡管有人保護巴王,震焎、鄂鼎武、範受德等人也在拚命廝殺,但對方越戰越勇。雖然劫匪也要鄂鼎武和範受德的命,但比起巴王,對方的目的更在意巴王的性命,不顧死活地殺向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