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昊讓皇後前來邀請公主回京,並不是因為什麼想公主了,而是因為徐州知府呈上來的密折。
易昊這邊哄走了太後,便把密折遞給皇後,“皇後,你看看這道密折?”
說是密折,不過是地方官員遇到緊急事件用來直達天聽的特殊渠道,非重大事件,沒有人會輕易使用。
這道密折,寫的不是天災,也不是人禍,而是福臨大公主的駙馬納妾之事,雖然用詞委婉,敘事含蓄,但都用了密折往上傳了,這很明顯就是福臨大公主受委屈了。
福臨大公主比太子隻小上幾個月,生母乃是為原身通曉房事的侍寢宮女,侍寢宮女也本本分分喝了避孕湯,但仍然是懷孕了。
不知道是不是避孕湯碗損了身子,侍寢宮女一朝分娩,生下福臨大公主便去世了,便由還是太子妃的皇後接手撫養。
太子妃雖然沒有養在自己院子裏,但也派了得力的婆子親自照看,安排在主院最近的院子。
大魏的公主不需要聯姻,福臨大公主如寶似珠地長到十六歲,便由皇上親自挑選,下嫁給了徐州陳家三郎。雖有些拉攏世家之意,但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福臨大公主出嫁後,除了年節和萬壽節會送些禮物過來,在易昊這邊,這些年並沒有什麼往來,便是有些書信,最多遞到皇後那,萬萬不會送到易昊這邊。
這也正常,父教子,母教女,這個世俗所公認的。
皇後快速看完,便已明白這事之大,忙請罪道:“皇上,臣妾有錯,未能及時察覺陳家不妥,還請皇上責罰。”
易昊沒有怪罪皇後的意思,一來原身自己都沒發現,二來易昊對他們都沒什麼感情,何苦責怪別人。
更何況上輩子,原身這時候正被“林如雪”勾的神魂顛倒,哪有心思去管這個多年不見你,感情減淡的公主。而且原身自己也跟“林如雪”你儂我儂,昏庸景象漸漸顯露出來,哪有什麼立場去指責駙馬。
易昊就不一樣,這樣的事情不拿來利用一下,簡直是人神共憤。
大魏的駙馬雖然不能納妾,但是通房丫鬟之流也是允許的,甚至有的公主還會主動帶著貌美的陪嫁丫鬟。若是大度的,也會允許生下孩子。
可這陳三郎不僅納妾,還想讓妾生子過繼到福臨大公主名下,陳家表麵是因為公主無子,實際上就是明擺著欺負福臨大公主。
陳家明麵上是個世家,但世家自從大魏建國以來,一直被打壓削弱,這才起了心思,想要依附皇族,重新回到京城權利中心。
可福臨大公主雖然金尊玉貴的長大,但是和父皇母後兄弟姐妹都不親近,嫁人後,與京中聯係日漸淡薄,陳家越來越失望,便一步步試探她的底線,越來越得寸進尺。
現在福臨大公主還在徐州陳家,易昊也不好一道旨意去直接斥責,誰知道這個福臨大公主立不立的起來,萬一真就是個軟柿子,任易昊再怎麼幫扶,那也是爛泥扶不上牆。
所以隻能由皇後出麵,先把人弄到京城來,“皇後,你派人去宣旨的時候,挑個機靈點的。”
“是。”
徐州,陳府。
陳家現在還有些子弟還在地方做官,在京城的也有,但都是小貓三兩隻,夠不著什麼權利。
其中官做的最大的便是陳家三郎的父親,一個四品的巡察使,但在福臨大公主下嫁的時候,最大的官是,陳三郎的祖父,二品的州牧,手底下管轄著數十個州府。
陳三郎正跟著那個寵妾一起逗弄孩子,他的隨從便闖了進來,“三郎,大事不好了。”
陳三郎不悅的皺了下眉頭,“慌裏慌張的,成何體統?”
還記著幼時家中奴仆成群,井然有序,客似雲來,高朋滿座。這種奴仆根本上不得台麵。
“三郎,京城來了人,自稱是坤寧宮的人,帶著皇後娘娘的懿旨。”隨從幾句話說得便滿頭大汗。
陳三郎愣了下,京城怎麼這時候怎麼來人了,這些年除了例行的賞賜,什麼也沒有,去年更是沒什麼隻言片語。
現在容不得陳三郎想許多,“公主呢,快讓她出來待客。”言語之間全是頤指氣使,全無半分尊敬。
隨從不敢抬頭,撲倒在地上,“三郎,公主前段時間,身體不舒服,去莊子上休養了。”
休養說的是好聽的了,實際上就是被挪出去額定額,陳家再想把妾生子放到公主名下,這可是皇室血脈,這事必須是公主親自上折申請才是,到時候還有宗人府的人前來核對查證。
福臨大公主對其他事情一退再退,對這件事情卻是毫不讓步,這才讓陳家不顧臉麵,把公主母女送到了莊子上。
陳三郎也想到了什麼,這公主剛被挪到莊子上,這懿旨就下來了,莫不是京城時刻有人關注這邊。
“快去請公主回府,”陳三郎吩咐道,很快轉了口,“算了,還是我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