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幾位皇子(除了七皇子)親自上門為福臨大公主接風洗塵,這事情本就不必遮掩,更何況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太子等人還沒出府,這消息就已經傳到了各家耳目當中。
很多與福臨大公主之事毫無牽扯的人,雖然對這個消息很是看重,但沒有太過警惕,隻當這京城裏又有個需要敬著的人。
但是有所牽扯的就不一樣了,陳三郎又被一位世交“請”出了門,這已經是第三次,這位世交好心提點了陳三郎一句,“此事關鍵猶在公主身上。”
話誰都會說,可是福臨大公主根本就不見他,想到徐州一別,當時福臨大公主的態度,在聯係京城得到的消息,陳三郎一邊上門請求“世交”,一邊快馬加鞭將消息送回徐州。
當初自信滿滿的一封悔過書不夠!陳三郎這幾日急的像是沒頭蒼蠅似的亂飛,又被福林公主拒之門外,有人給他出主意道:“古有程門立雪,三郎何不效仿?”
這實在是個笨方法,但是陳三郎已經無計可施,任他百般請求,沒有幾個人敢在這個風口浪尖上為陳家申辯,隻有幾個含糊應了,願意探探口風,但都沒有把話說死。
笨方法也是方法,上午剛從福林公主府門口離開的陳三郎,再一次回到了門口,不過這一次,他沒有上前,遠遠地跪著,處在侍衛不好驅趕的地方。
福臨大公主得知消息的時候,正在盤點宮中送來的禮物,因著皇後娘娘主動送了禮,四妃自然也不落下,其中陳妃的禮最重,說算是七皇子一份。
七皇子,福臨想了下,她出嫁的時候才一歲多,剛會走沒多久吧?想著便將這份禮記成兩份,以便日後還禮。
百合便上來說道:“公主,陳三郎在外麵跪著呢。”
“難得陳家這位芝蘭玉樹能彎得下膝蓋?”
福臨大公主譏諷的說了一句,她真沒想到陳三郎還會來這麼一出,雖然她不在意陳三郎,可若是這樣下去,有損皇室顏麵。
她有些猶豫,思忖幾息,便喚來禾管家,問他如何行事,比起不要臉的陳三郎,父皇指派的禾管家更讓人放心。
禾管家也是看出公主沒有回頭的意思,便不再含蓄,直接道:“殿下放心,這陳三郎堅持不了多久。”
意思就是放著不管了,福臨大公主頷首表示明白,補了一句,“麻煩禾管家將這消息遞到宮中。”
“是。”禾管家很快吩咐人將這消息傳回宮中,又轉過頭跟福臨大公主說道:“殿下,有些事情,小的想要跟您說一下。”
“禾管家,您說?”福臨大公主放下手中的禮單,側耳傾聽。
“不僅是您,還有二公主和三公主殿下,此次都被召回。這事,想必你已經知道了。”
福臨公主點點頭,上午的時候,和太子等人閑聊時,說過此事。
禾管家繼續道:“有些事情,太子殿下和其他幾位殿下不方便說,所以這些都由小的來說。”
畢竟做兒子總不好說,爸他要死了,而且易昊給他們的感覺是不要提及此事,會惹他不高興。
“今年的宗廟祭祖由太子代皇上祭祖。”
福臨大公主腦子裏一時有些空白,稍緩片刻,才緩緩呢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難怪宮宴的懿旨來的如此之快、之急?是因為母後的身後是父皇嗎?
難怪這次幾位皇弟對陳家的態度一致,是因為父皇發話了嗎?
難怪陳三郎這般高傲的人也能跪得下去,這般是撞到槍口上了是嗎?
難怪…
之前福臨大公主隻知道,父皇可能會為他撐腰,但是沒想到會做到這一步,陳家怕是要涼了。
“那父皇他…”福臨將陳三郎忘在腦後,“近來可好。”
禾管家低著頭,小聲回道:“皇上近來沒聽說有什麼異常,隻是他的平安脈由張太醫一人全攬。小的也隻是想給殿下提個醒,殿下莫要探究,隻做不知便好。”
“多謝禾管家。”福臨公主經由此事一衝擊,瞬間忘卻陳三郎的事情。
陳三郎繼續跪著,雖然他已經吃飽穿暖過來的,膝下也放了皮毛製成的護膝,可是金尊玉貴長大的他哪裏吃的了這種苦,不過兩個時辰,便已經搖搖欲墜。
眼看著天色擦黑,門口守崗的侍衛換了一輪,可是公主府的大門卻紋絲不動,一點也沒有開啟的意思。
陳三郎再也堅持不下去,頭一歪便軟趴趴的倒了下去,隨從大聲叫道:“公子!公子!”連忙將人抬上了馬車。
可惜這一番惺惺作態並沒有人看見,公主府附近的不是高官望族,就是皇室勳貴,平民連接近這條街的資格都沒有,此刻這公主府的門口更是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