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也沒有異議,沒有品級的太監宮女,首飾之類的也用不上,還得想法子換錢,這宮中貶值最是厲害,百兩的好東西也換不來十兩銀子。
其中一個道:“隻盼著天天有這樣的好差事。”其他幾人沒說話,但神色都是一樣的。
另一個接著道:“今年收成不好,聽說欽天監的大人說,明年會有旱災,我要把錢攢著,到時候送到宮外。”
話說到這,車廂內有些沉默,林如雪看著黑漆漆的天空,問道:“欽天監的大人們算的準嗎?”
這些宮女太監,雖然隻比林如雪大了兩三歲,但是進宮時間,最少的已經兩年了。
“林女官,你不知道,欽天監說下雨就下雨,說下雪就下雪,八九不離十,隻有偶爾那麼兩次不靈驗。”
“是嘛?”林如雪有些質疑,在這什麼都沒有的古代,也能準確的預知天氣嗎?
“是的,小的一開始也不信,可次數不多,小的不信也得信了。”
聽過古代農人可以以雲彩和星星來判定天氣,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林如雪望著天幕,有些出神。
林如雪不說話了,太監宮女們也對視幾眼,不再說話。
易昊這邊也讓太子等人準備回去,這些天,太子等人總算是朝著她先要的的方向前進了。
雇傭製度本就有,隻是現在雇傭的對象是朝廷,是皇室,是國家,而被雇傭的則是總被無償奉獻的底層百姓。
宸在旁邊晃著,“繞這麼大一圈,你還不如直接廢除奴隸製呢?”
奴隸製的廢除,務必催生出大量的富裕勞動力,原來的地主階級,隻得重新雇傭這些曾經不要錢的奴隸。
易昊搖搖頭,“我終究是要離開的,步子邁的太大,後繼者怕是要出問題。”當思想遠超當代,那就不是一個好思想,奴隸製作為封建時代特色,眼下還不到廢除的時期。
即使是他能彈壓住各大世家和文武百官的的反駁,繼任者很可能沒有這個能力,更可能的是,他根本不會理解他的用意。
當一個皇帝的行政方向不被繼任者認可時,他所作的努力很可能付之東流。
易昊這邊暫時得了清靜,右宰相府中卻是不得清靜。
右宰相府。
“劉大人,今日聖旨為何頒發?”左宰相沉著臉問道。
皇上頒發聖旨,總要有宰相過目,與之商議,雖不像前朝皇帝被朝臣鉗製的臉任用親信都做不到。但隻要宰相強烈反對,即使再堅定的皇帝也會先收回成命,不會一意孤行,強硬到底。
“陳大人,你喝茶喝茶。”右宰相劉大人不以為然,勸著左宰相坐下來。
左宰相臉色沒換回來,但好歹是坐下了。
“今日下午,午時剛過,那陳三郎就跪在公主府門前。這事想必陳大人你也知道。”右宰相慢悠悠的說道。
“那又如何?”
“不比陳大人在宮外消息靈通,我在衙房內,當時還沒聽說陳三郎暈倒之事?”
還沒暈倒,聖旨已經寫好,聖心如此決絕!
“陳家對不住福臨大公主,又何至於到這個地步?大公主何必如此絕情。”左宰相緩和了臉色,卻還是滿臉不樂意。
右宰相輕笑了聲,“陳大人怕是弄錯了一件事,福臨大公主從未向宮中提出任何請求,一切都是皇上聖裁。”
左宰相一愣,不敢置信道:“你是說…”
他以為皇上是應福臨大公主所請,下了聖旨,沒想到卻是這樣的。若是這般的話,那陳家…
“下官莽撞,還請劉大人勿要怪罪。”左宰相直接起升道歉,堪稱是能屈能伸。
他此番前來,不單單是為了陳家,更帶著試探之意,陳家雖不堪了些,但也分屬世家之列。
因為右宰相出生寒門,這次如此快的通過皇上的聖旨,也不知是什麼情況,莫不是在借此打壓世家?
“陳大人客氣,我與陳大人同朝為官也有二十年了,有些話想跟陳大人說說。”右宰相表情依舊和藹。
左宰相卻有些後背發涼,輕聲道:“劉大人請說。”
“陳大人此行我能理解,但是陳三郎這個燙手的山芋還是趕緊扔吧,咱們這位陛下最近似是換了個人,有些事是勸不得了。”
右宰相警醒的話語有在耳邊,左宰相踏出了右宰相府,這才發覺後襟被汗打濕了。
他望向宮中的方向,隻覺得黑漆漆的天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