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飽含希望和情深的眼睛讓他一陣陣煩躁,曾經,曾經她也是這樣看著他,可是,他卻負了她。所以說出的話來,也就不自覺地重了一些。
可是為什麼看她難過的表情,自己的心,竟也會疼呢?
劉公公見事不對,連忙打圓場:“醇妃娘娘,您先落座吧,宴會馬上就開始了。”
顧白若慘白著臉踉蹌著坐到自己的位子上,這一刻她聽不到其他嬪妃的嘲笑聲,她隻知道,她的狼崽子已經記不得她了。
也是,對於這個世界而言,葉浮凰已經死了,誰又會記得顧白若的存在。
她闔上眼,眼淚滴滴,落到她鵝黃色的宮裝上,消失無蹤。
宴會很快就開始了。
宮裏的宴會也沒什麼新意,無非就是些歌舞表演什麼的,嬪妃們卻都看的津津有味的。
顧白若僵硬地看著台下的舞女們,跳得是踏搖娘,水袖翩飛間女子柔美的側臉若隱若現。她不敢回頭,生怕一回頭,看到的就是胥臨淵陌生的眼神。多麼殘忍。
舞池裏,樂音慢慢降了下去,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人緩緩地展開水袖,跳完最後一段舞。
舞蹈在她最後憂傷的側臉上定格。
首位上,醉醺醺的帝王卻一步步走了下來,他伸著手,似乎不可置信似的,漆黑的眸子裏盛滿了期待和憂傷,他小聲道:“若若?”
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怕驚擾了她似的。
他的聲音很輕,以至於除了顧白若,竟沒有第二個人聽清那個名字。
顧白若鼻子又開始酸了。
胥臨淵,你總是這樣殘忍,在我絕望的時候又給我希望,這樣折磨人,有意思嗎?
你的若若就在你左手邊,一轉身就能抓到的地方,可你卻已經認不得我了。
跳舞的那個女孩兒麵上一喜,連忙除去麵具,羞澀地看著胥臨淵:“陛下,臣妾是夏兒,您喜歡我跳的這支舞嗎?”
胥臨淵那癡迷的眼神讓夏妃知道,這一仗,她贏了。從此以後別說什麼醇妃了,就連皇後都必須仰她鼻息!
誰知她剛摘下麵具的那刻,異變突起,胥臨淵原本癡迷的眼神竟然變得清明起來。
那是被賦予了巨大希望又硬生生被撕裂的絕望,胥臨淵抽出佩劍,毫不猶豫地指向她的脖子,冷冰冰道:“誰讓你穿她的衣服的?!誰允許你穿她的衣服的?!”
這一刻的胥臨淵麵部扭曲,眼睛猩紅,如同瘋魔。是啊,他做了那樣的事情,若若怎麼可能還會再出現在他的麵前,還會再原諒他!
對,就是眼前這個賤女人,她竟然敢穿若若的衣服,若若看到一定會生氣的,就更不會原諒他了!
隻要殺了她,若若就不會生氣了!
被徹底失去顧白若的巨大恐懼攫住心髒的胥臨淵已經毫無理智可言,對準眼前的夏妃,揮劍欲砍。
“不要,陛下饒命,臣妾再也不敢了!”夏妃嚇得癱坐在地上拚命地求饒,涕泗橫流。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