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平靜而又繁忙。
李哲一邊拿勺子攪拌著咖啡,一邊望著眼前的筆記本沉思。
俗話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許多靈感與念頭一閃即逝,李哲向來的習慣就是將它們統統記錄下來,寫進備忘錄裏,省的轉頭想不起來。
而在看到甄天師和小悠的筆記本之後, 他也心血來潮,搞了一本出來,不過他是正經人,並不寫日記,隻是用來推導劇情。
不得不說,用筆寫下來的思路, 似乎確實比用鍵盤打出來要清晰的多。
洗了一盤小番茄端過來, 林悠悠湊在一旁看了兩眼:“你這是在幹嘛呢?”
“卡文了,梳理一下思路。”
脖子伸了又伸,李哲側過身,跟鴕鳥奪食似的,把她都快遞到嘴邊的小番茄給一口咬走。
對於他這種幼稚又惡霸的舉動,見怪不怪的林悠悠隻是翻了個淡淡的白眼:“你現在的字好醜。”
“沒辦法,太久沒握筆了。”
老實說,現在已經算是好的了,剛開始提筆的時候完全不適應,怎麼握都覺得別扭,寫出來的字也是歪歪扭扭,橫不像橫、豎不像豎,筆就跟不受自己控製似的,字跡忽大忽小,醜的千奇百怪。
但是不論多醜、多扭曲,反正他自己都能看懂,就夠了。
又瞅了兩眼, 林悠悠越看越嫌棄,如果不是他自己說的是在梳理劇情,她甚至覺得這家夥是在用加密字體寫日記。
“你要不找時間練練字吧。”
“怎麼練?字帖麼?”
“對啊, 你這個字實在是……”林悠悠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決定用最簡、單最直白的吐槽方式:“太醜了。”
“太麻煩了,有那時間我還不如每天多碼幾個字。”
李哲果斷搖頭,現在這年頭,凡事都講究數字化——這世界不是0就是1,要筆沒用,哪怕練的一手好字,出了學校之後也很少有用武之地。
“身為一個作家,字醜醜的,行業之恥。”
在林悠悠的印象裏,作家是個溫文儒雅的職業,安安靜靜的伏案寫作,字跡應當是個頂個的漂亮。
然而李哥整個人就很幼稚,字也跟著幼稚,歪七扭八的像小學生。
“我隻是個混飯吃的小寫手,哪是什麼作家,而且就算是大作家,現在也都是用電腦打字,沒幾個人會寫手稿。”李哲理不直氣也壯,繼續書寫著他狂放不羈的“哲體”。
“我看人家網文作者也有實體書的, 我就在書店裏見過,還有簽名呢。”
林悠悠拿出手機開始搜字帖:“要是簽名醜醜的,看著都像是盜版。”
“……”
“你想多了……”李哲歎口氣:“能發實體書的那都是大佬中的大佬。”
小悠同學不以為意:“李哥,你要相信自己,人要是沒了夢想,那和鹹魚還有什麼區別?”
“夢想?我的夢想就是趕緊把你娶回家。”
“哼哼,癡心妄想。”
……
天色陰沉沉的,估摸著又要開始下雨,但是這天氣卻並沒有涼快多少,溫度一天一天穩步攀升著,越是陰沉,越是燥悶。
電風扇搬出來後,從一開始的吹吹停停,到現在幾乎全天不下班,檔位也是隨著暑意一檔一檔逐步提升。
溫度高了,蚊蟲也多了起來,李哲時不時就要拿起電蚊拍,劈裏啪啦給它們電療一波,省的這些小飛蟲把林悠悠嚇得一驚一乍。
小悠天師甚至已經開始研究起防蟲術了,畢竟按照妖師界流傳的說法,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任何術式都有被架構的可能,隻要你能找到它們之間的聯係。
比如召喚術,就是施術者與其留存印記的聯係,每個人的物品上會留有每個人獨有的氣息,這就是召喚術的施術邏輯。
被她打擾一番,李哲的思緒更難聚攏了,幹脆又翻起甄天師的筆記:“鏡花說於醫生去祭掃的日子不固定,反正每周一次,似乎是有空就會去。”
“那感覺很難碰到他啊。”
“確實。”
點點頭,李哲閉目冥想,思索著該怎麼辦。
公共交通的話,從他們家去紀念碑需要近一個小時,打車的話稍微會快一些,但也快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