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召喚術是個很基礎很簡單的術式,但當初在升州時,林悠悠也是失敗了許多次的。
這回一次成功不說,還沒多大負麵的反應,頭不昏眼不脹,吃嘛嘛香身體倍棒兒。
如果能一直這樣保持的話,那他們就不用再受縛於地域的限製了,不說搬離或者遷徙,至少回個家、旅個遊什麼的,毫無問題。
……
昏暗地室,花影繚亂,所過之處連空氣都能被割裂開來。
驟然銳利至此,在麵對那一圈妖獸時也還是遭遇到了層層阻撓,無數花葉崩裂,又有新的紅花席卷,如此往複數次,才得以將它們絞殺殆盡。
黑暗中幽幽一聲歎息,充斥著想不透的悔恨與不解:“養虎為患,養虎為患啊……”
……
下午,林悠悠吃過午飯,本打算拉著李哲一起出去逛逛的,結果林秋良先她一步,提前將人給截了下來,帶回了自己的書房。
小妮子緊張得很,在書房門口踱步徘徊,如果不是有林紅霞在一旁,她真想將耳朵貼上去仔細聽聽他們都講了些啥。
一個是父親,一個是未來的丈夫,一個是前半生,一個是自己的後半輩子。
她感覺自己這一生的命運,都像是交錯在了這場談話之中。
然而事實上,兩個男人什麼也沒聊,李哲原以為這位未來的老丈人是要來敲打敲打自己,結果他依舊還是那個印象裏的林叔叔,執著棋子,一臉隨和。
下的是象棋,不過不是和林悠悠下的那種象棋,而是很正經的對弈。
兩人邊下邊聊,聊得也隻是一些家常瑣事。
身為一個天天和致命高壓電打交道的男人,林秋良是真正的心有猛虎細嗅薔薇,自小的習慣讓他擅於見微知著,也樂於見微知著。
所謂海誓山盟,所謂甜言蜜語……一切的藍圖在未能落實之前,都不過是一張餅。
隻有細節騙不了人。
一切的一切,都在李哲的話裏,在他的動作與眼神裏,身為一個過來人,林秋良很相信自己的判斷。
這不是直覺,而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熱戀期是會過去的,新鮮感也是會慢慢消磨的,生活終將要歸於柴米油鹽,會變得平淡如水。
但不論是在自家閨女的嘴裏,還是在麵前這年輕人的講述中,都洋溢著一種知足的幸福。
能從小事中尋求快樂,這和擁有一雙善於發現美的眼睛一樣幸運。
因為這不是什麼廉價的快樂,而是一種積極向上的生活態度。
“你們兩個呢,既然都有這麼個心思,想試就試吧,我其實對你也放心。”
故意賣了好多個破綻,但李哲卻根本不貪吃,嚴防死守,牢牢地盯住他暗地裏的殺機。
這種有質量的對弈,讓林秋良興致大增:“既然在一起,那就好好處,至於其他的事情暫時就不要去多想,我跟你爸他們都會處理的。
我們也不是什麼愚昧的人,為人父母,希望的也隻是你們能過的更好一點,等再過幾十年,你也會懂。”
“謝謝叔叔。”
“不用謝我。”
低頭看著門縫,隱約可見外麵那來回踱步的鞋跟,將光影踩的忽明忽暗。
身為一個曾經私奔過的人,林秋良深知“喜歡”這件事的不講道理,那是真正意義上的鬼迷心竅,除非時間與現實能給她沉痛的一刀,不然是無論如何也拉不回來的。
他隻有有點後悔,後悔自己生的是個女兒了。
也不知道對麵那個連燈泡都不敢擰的老李頭,心裏邊是個什麼滋味——怕不是早就樂開了花。
難怪他失眠,該。
……
出了書房,林悠悠推著李哲出去閑逛,嘰嘰喳喳問個不停,生怕自己老爹刁難了他,或者兩人聊得不愉快。
得知一切安好後,這才放下心。
走在大馬路上,李哲抬頭望著碧藍藍的天,突然鬆了口氣。
戀愛這種事情,在擺上台麵之後,心態上總會出現某種微妙的變化。
在此之前,是兩個人的戀愛,在此之後,成了兩個家庭的交纏。就像是一個卡了半天不動彈的進度條,突然就漲了好大一截。
總覺得要做出點改變,卻又不知道該改變些什麼,捏了捏掌心軟乎乎的小手,李哲側過頭,發現對方也一直在看著自己,不禁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