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女人心(1 / 2)

“那麼你呢?崔三爺?”蘇沐棠酒喝的不少,神智卻異常清晰,在聽得崔三半醉半醒的話後,也半真半假地反問道:“傳聞崔三爺是個八麵玲瓏、手段狠毒的老江湖,沒想到竟才弱冠之年。”

卻不知是真醉了,還是刻意躲閃,總之崔三這回沒有回應。

反倒是蘇沐棠還在侃侃而談,“世人總是帶有偏見,總以為掌權者定不是後生,總以為上戰場的一定得是男人。

就譬如說吾,五歲入營,十歲殺敵,十四歲便創辦了紅巾女子軍團,剿匪數十處,殲滅匪徒更是數不清楚。

卻因為吾是個女子,便是吾祖父也不曾派吾上陣殺敵,非要逼吾回京嫁人,殊不知嫁人於我才是一條錯路

而我這樣的,為正義戰死沙場才是吾的歸宿”

說到盡興處,蘇沐棠豪氣幹雲又滿了一碗,正欲與對麵之人碰杯,卻連杯帶酒水給擊落在地,聲如玉鳴,落地鏗鏘。

醒轉神來,蘇沐棠這才發現對麵男子,已悶聲沉睡,腕枕在桌上,頭枕在腕上,麵上帶著的麵具,是他最後的遮擋。

覷了眼桌邊淩亂的空酒壇子,蘇沐棠唇角一勾,當即推了推崔三擱在桌上的手腕,“崔三爺,你這不行啊,這才哪到哪?快起來,再喝。”

見他沒有反應,蘇沐棠垂眸思索片刻,而後站起身,行至崔三背後,試探地拍了他的肩,依舊沒有應答。

“崔三爺?”這是真醉了?

一抹狡黠自蘇沐棠眼尾上揚的鳳眸中劃過,她纖細的指尖順著崔三肩頸往上,穿過男子耳畔如墨發絲,嗅到發間傳來的龍涎香的味道,稍有些熟悉,她愣了愣神,想起另一個男人,也是喜好在幹發過後熏上龍涎香。

但隻是一瞬,她就搖頭笑笑,龍涎香而已,世間又非獨一無二,遂再度傾身去揭開那近在眼前的麵具。

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做朋友也是一樣的道理,崔三對她似知之甚深,她卻對人一無所知,這顯然於要強的她而言是無法接受的。

“得罪了,崔三。”

指尖觸及冰涼的麵具,蘇沐棠兩指捏起麵具邊緣,正待向上輕輕一揭,卻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自耳畔響起。

“沐棠妹妹,還真是你啊,先才楚楚說你在這裏,孤還不信。”

停下手中動作,蘇沐棠轉過身,聞聲看去,卻原來剛剛共乘一騎的蕭夙和趙楚楚去而複返。

隻見蕭夙一身八寶團紋靛藍錦袍,配一羊脂白玉鑲藍寶石腰帶,騎坐在白駒之上,華美俊逸,貴氣非凡。

而他身後的女子,則一活脫脫的奔月仙子,花容玉貌,膚如凝脂,纖纖弱質,似一陣風就能卷跑。

兩人這般出現,可謂登對養眼至極。

“沐棠姐姐不是在守孝嗎?怎的還在吃酒?”沒待蘇沐棠回話,趙楚楚似訝異般,捂著櫻唇道。

這個女人,仗著身份比她高那麼一丟丟,就想騎在她的頭上,還害她父親為此受到皇上的訓斥,實在可氣。

如今去了生母,三年的孝期擺在麵前,而四皇子年有十八,萬不可空等她三年,便是僥幸讓她成了四皇子妃,那也要三年後才能嫁過去,可到時候她一個後來之人,又不得主君歡喜,拿什麼和她爭?

趙楚楚翹著一邊唇角,如水的眸一瞬不瞬地粘在蘇沐棠身上,笑看她如何解釋。

蕭夙淡淡一掃,果然在她的麵前的木桌上,以及食肆的地麵上,堆了一堆的空酒壇子,黑長的眉毛頓時蹙起,“沐棠妹妹,柳夫人剛走,孤理解你心裏難過,但也不可如此放縱,以免為人詬病,你說呢?”

母親大行西去,做人子女的,按照當朝習俗,該守三年大孝,不得沾葷腥,不得飲酒,更不得娶妻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