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一天代駕也不會超出卓白安給出的金額，接過錢，脾氣很好的下了車子。
車子裏麵又隻有了兩個人。
鹹思淼低著頭睡著了，卓白安真的擔心鹹思淼的脖子，這樣子會不會很累。她應該讓鹹思淼換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但是鹹思淼一點一點的樣子，又實在可愛。
她這麼想了一下，搖頭笑了笑，打開車門下了車。拿出一支細長的女士香豔，點著，一縷紅色的煙火在空氣中明滅玩。她喜歡聞香煙的味道，但是並不是特別喜歡抽煙。
喜歡隻是一部分，想要接近，又不完全接受，卓白安看一眼自己手上的香煙，輕笑。
香煙在空氣裏時隱時現，一縷煙火氣，似乎帶走寒風中的惆悵。
等到香煙自由燃盡，卓白安打開車門進去，鹹思淼依舊在睡，可惜已經換了姿勢。頭拄到門上，呼吸一伸一縮，豐富的頭發把她的頭都遮掩起來大半。
卓白安輕輕推了一下鹹思淼，就像是大人哄小孩子才會有的溫柔語氣喚她：“到家了，醒醒。”
卓白安剛剛說完，杵著出門的鹹思淼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靠在她身邊的卓白安，被瞬間抬起來的頭，撞到了鼻子。
“啊，對不起。”鹹思淼聽到卓白安一聲驚呼，連忙轉過身，急切的湊近了，去看卓白安的臉。
卓白安叫了一聲，捂著鼻子就一動不動了。
鹹思淼手足無措，眼睛一紅，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她手空空攏在卓白安的頭上，也不敢碰，隻能和犯錯的小孩子一樣，湊在卓白安身邊等著，眨著眼睛。
“沒事，騙你啦。”卓白安低頭一會，抬起頭，伸手劃拉了一下鹹思淼的一頭軟毛，語氣輕快，哪裏有受了傷的樣子。
劃拉完以後，才看到鹹思淼紅著眼睛，像是兔子，顯然被剛才自己嚇得不輕。自己一劃拉，鹹思淼水汪汪的眼睛裏，開始往外流著珍珠。
真是糟糕，本來想逗一下小姑娘，結果直接把小姑娘給逗哭了。
“別哭了，我不是沒事嗎？”卓白安一改調笑的語氣，聲音格外溫柔。
鹹思淼撅著嘴巴，努力壓抑哭泣。丟死人了，撞了別人，別人沒事，自己先哭了。
鹹思淼更為自己的表現覺得沮喪。
“別哭了，我錯了。”卓白安摸著鹹思淼的長發。這頭發彎彎曲曲，摸在手裏，比自己家裏的布偶貓摸著還要舒服。
可惜布偶貓不能白摸，多摸幾下，可是要付出好幾罐罐頭的。
“我沒哭。”鹹思淼抽抽搭搭坐直了，然後看看窗外，已經到自己家了。她沮喪的想，我又睡了半路。想到這裏，就覺得更好哭了。
“司機呢？”鹹思淼前後看看，車子裏麵隻有自己和鹹思淼。
“在外麵，你睡著了，所以我讓他去外麵等一等。”卓白安說道。
“可是，我睡著了的話，你可以把我叫醒呀！”鹹思淼說，“你叫我，我就會醒過來了呀？”
卓白安摸著自己的鼻子：“對，的確可以。”
眼睛裏麵閃著一點點的溫柔笑意：“可是看你睡得太乖，沒舍得叫醒。”
卓白安這是真心話，看著鹹思淼紅著臉睡熟的樣子，那片刻之間，沒有其他的想法，就是舍不得打擾。
鹹思淼紅臉，低下頭。
可能是因為飲了酒，可能是車子裏的空氣太過氤氳，或者是身邊的卓白安身上，傳出來的清冷的尼古丁麻醉著人的心神，鹹思淼覺得，這樣很好，一直這樣就好。
鹹思淼抬起頭，從來沒有過的激動。她的心髒似乎要被自己震裂。
“回去早點休息。”卓白安抿唇，嘴角勾起來，溫柔的看著鹹思淼。
甚至伸手捏了捏鹹思淼的臉，揉了揉覬覦已久的長發。
鹹思淼的臉，迅速的漲的通紅。
壓抑已久的情緒，再也無法隱藏。那大概是冰山下的火種，冰蓋下的蓮芽，要衝破束縛，不斷的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