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泉彈了墨文寫的有些粗糙的曲子。
他的狀態和彈自己寫的曲子的時候不太一樣，他似乎覺得有趣，唇角一直帶著笑。
封泉眼睛看著墨文寫的不標準的五線譜，手指觸著琴鍵，琴鍵下發出的聲音節奏很快，確實很可愛。
音樂聲就像有一個小孩在叢林裏蹦蹦跳跳，輕鬆又愉悅。
墨文站在封泉麵前，聽著這個曲子，確實和她預想的一樣。
不過，又不太一樣。
封泉應該是改了幾個音節，讓音樂聲更流暢。
封泉彈完了，墨文還盯著譜子認真思考著什麼，看著墨文那副溫柔的樣子，封泉忍不住說。
“還不錯。”
墨文回過神來，笑笑。
“這就是你的曲子，我降了幾個音節，又加了點其他的。”
封泉又笑了，笑的淺淺的，他將這個譜子拿下來認真看了看。
“上次讓我覺得這麼可愛的音樂，還是久石讓的《summer》。”
“第二次就是你這首了。是我的曲子沒錯，但是我彈不出這種風格的音樂。”
封泉認真地說，“好就是好，你有天賦。”
墨文搖頭。
“不不不，有天賦的不是我。封泉你沒發現，你的曲子原曲特別好聽，但是再稍微改動一下，風格就完全變了？”
“怎麼說呢……就是，你超級厲害！”
封泉確實超級厲害，墨文改了一下封泉的曲子，就能有這麼可愛的聲音，墨文覺得封泉神了。
封泉看著墨文，沒說話。
他對於自己的水平很了解。
他鋼琴彈的好，各種證書齊全，但是距離“天才”還差一些。
曾經有人說他的鋼琴缺少感情，他也明白，但是感情這東西不是誰都能通過鋼琴表達出來的。
就像人的喜怒哀樂能夠通過哭笑或者話語表達，卻也有少部分人無法表達。
童年曾經失語自閉被診斷出有心理疾病的封泉並不擅長表達感情，更不喜歡表達感情，久而久之他也不知道自己表達的是什麼。
音樂到底是什麼，他現在也沒有弄明白。
封泉看著墨文的譜子，過了一會，說。
“這個，可以給我麼？”
墨文用力點頭。
“可以啊！真的本來就是你的曲子。”
封泉見墨文一直強調這個，他勾了勾唇角，冰藍色眼底的神色他自己也分辨不清。
他說。
“想要譜出一個完美的曲子，你還差很遠。不過，確實不錯。”
對於封泉來說，這是很高的評價。
至少，就連他那位鋼琴家的父親，他也覺得很垃圾。
墨文認真點頭，同時，她也提出一個疑問。
“光用鋼琴給啦啦操伴奏是不是有點單調？現在流行樂都是混音。沒有鼓點貝斯和人聲……”
她沒說完，就見封泉抬起頭看她。
封泉笑了，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笑容。
似乎覺得可笑，但又不是嘲諷，還帶著種溫柔。
“你覺得單調，就是我的譜子沒寫好。”
“你去忙吧，譜子我來寫，我有靈感了，給你個驚喜。”
說到這裏，封泉站了起來，他身材修長，氣質幹淨，骨節分明的手解開襯衫袖口的扣子，將袖子挽了起來，露出一截手臂。
封泉的語氣又變得淡淡的。
“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有靈感。”
這就卷起來了？
墨文表示認同，封泉也不再和她說話，開始專心致誌地寫曲子。
墨文很想多“觀摩”一下，又怕自己打擾到封泉創作，她對封泉小聲說，“我走了啊。”
封泉沒抬頭，隨意揮了揮手，眼睛還盯著譜子。
墨文走了，反手將門輕輕關上。
等到墨文走後，封泉抬起頭，向門外看了一下。
他的唇角勾了勾，“可愛的麼……這個墨文，確實很聰明。”
墨文剛出來，心裏還在想譜子，突然就發現門不遠處蹲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