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浮華熱鬧的酒吧之下,竟然有這樣一個昏暗的住處,裏麵更有一個癡癡傻傻的人,這是墨文完全沒有想到的。
男人走路踉踉蹌蹌,走了兩步就摔倒在地上。
地上鋪著地毯,地毯看起來就很名貴,就是不太幹淨。
蕭七大步走過去,將摔倒的男人拽起來,接著熟練地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巾給他擦擦嘴和臉上的酒,而後蕭七把男人拽到了沙發邊上。
墨文把沙發上的酒瓶子先拿到一邊,蕭七對墨文點點頭,帶著男人坐在沙發上。
男人看到蕭七很高興,他掰著手指頭,傻乎乎地對蕭七說。
“七八九十——蕭七,今天我撿了好多瓶子,好多好多瓶子,我們可以吃好吃的了……我想吃燒雞——!”
蕭七低聲說,“好,吃燒雞。”
男人哈哈笑,笑的見牙不見眼,他的臉和衣服看起來很幹淨,是有人定期給他打理的結果,他嘿嘿笑著,對蕭七說。
“我吃雞腿,你吃雞屁股!”
蕭七點點頭,“好。”
蕭七的脾氣好的一塌糊塗,他的眼裏帶著一種墨文從未見過的憂傷,這種憂傷裏帶著濃到化不開的愧疚,這讓他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
墨文什麼都沒問,看著蕭七和癡傻的男人聊天,或者說,他哄著那個癡傻的男人。
男人說話和小孩子一樣,而且,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話。
想要吃燒雞。
撿瓶子了,有錢了。
蕭七你別怕,哥保護你,不會讓人傷害你。
蕭七啊,等我有錢了,就給你買個大房子!
地下室的便宜……我先住著。
好啊,地下室哪裏不好,我有酒就行,我少花點,多給你點。
你長得這麼帥,別賭了,以後好好做個人哈,好好讀書。
男人不管蕭七說什麼,都在翻來覆去說這些話,話題說完了,又換成重複的一個,就像他的記憶受損了,隻記得這些一樣。
男人笑的貌似很開心,癡癡傻傻的。
可是光看著他,就讓人難過。
蕭七和男人說了半天,男人又拿起酒來喝,他喝酒貌似頭疼會少一點。
過了一會,就又踉踉蹌蹌地跑到角落裏,裹著一個幹淨但是看起來年代很久都洗掉色的毯子蓋著。
男人蓋著被子好像小嬰兒找到了媽媽一樣,他閉著眼睛,但是眉頭皺起來,身體蜷縮在地毯上,貌似睡不著。
這時蕭七走到房間的音響旁,拿起遙控器打開音響,音響裏響起了蹦迪的聲音,環繞音讓墨文都恍惚以為樓上在蹦迪。
聽到這些聲音之後,癡癡傻傻的男人在這種正常人睡不著的聲音中酣然入睡。
他的眉頭還緊緊蹙著,身體明顯不太舒服,可是鼾聲如雷一般響起。
蕭七靜靜地看著男人,等到男人睡著之後,他深吸一口氣拿起茶幾上的一瓶酒,而後看向墨文,他眼中的憂鬱還沒有化去。
一貫做事隻憑喜怒看似無堅不摧的男人露出了類似悲傷的表情。
墨文看著都覺得心裏很難受,她抿了抿唇,開口道,“#¥%@!%#?”
蕭七喝著酒,看著墨文的嘴巴動了動,但是音樂聲太大實在聽不清墨文說什麼,他幹脆直接拽著墨文的手,把她按在了沙發上。
蕭七靠近墨文,大聲問。
“你說什麼?!”
墨文覺得有些話大聲說出來是不是不太好,她的眼神遊移,“&%#。”
蕭七本來很難受,但是看到墨文這一副體貼又別扭的樣子,他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隻手拎著著酒瓶子,蕭七另一隻手撐在墨文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