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歿了,"我其實也已經想到,在我那樣的算計下,她們定無生路了,可是這會子聽裁雪這樣明確的告訴我,我心內還是止不住的歡欣鼓舞,"歿了,哈哈哈,歿了……"
裁雪點頭,"是的,歿了,娘娘受傷的那天晚上,各宮知道靖海王造反,都嚇得什麼似的,可是皇上有旨命各宮的宮門關閉,不許人驚慌走動,大家都在自己的屋子裏提心吊膽的等,這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榮壽宮居然起火了,奴才們雖然奮力去救,那……那兩位……卻到底還是沒有救得出來,"說到這兒,她突然換上一副惡狠狠的表情來,狠狠的一點頭,"活該。"
"確定死的人是她們嗎?"我顧不得看裁雪這副解氣的模樣兒,不放心的問。
裁雪趴到我身邊,湊到我耳邊道,"是秀姐夫親自去認的,說周嬪已經燒得不像樣了,是通過她頭上的飾物認出來的,而太後死在殿前的院子裏,身上挺整齊,應該是被煙嗆死的。"
聽了裁雪的話,我的心頓時放了下來,周嬪死不死我不管,我隻要確定太後確實已經死了的。
其實她不死又能怎麼樣呢,既然英宏能好好的站在這裏,靖海王就一定是敗了的,靖海王一除,太後就成了沒牙的老虎,連隻病貓都不如。
這時,喜珠兒和喜玉兒正領著幾個小宮女,分別端了熱水和粥菜進來,裁雪知道我傷在胸口不能動,她唯恐別人笨手笨腳弄疼了我,讓喜玉兒將水端到床邊,她拿巾子沾了水細細給我擦了臉,就端起粥碗來,小心的吹至微熱,這才一口一口的喂給我。
我邊吃邊問,"我睡了幾天了?"
"回娘娘,連今兒一起,您共睡了五天了,"裁雪答。
"五天,"五天,靖海王的餘孽應該清除得差不多了,前朝定已穩定了罷。
隻是英宏這麼快就將我恢複了皇貴妃的封號,不知道前朝上,他是怎麼解釋的?
這些年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我的起落裏,隱藏了太多的隱晦不能對人言的事,無論是為了皇家的顏麵,還是社稷的穩定,英宏都不能將那些事宣揚天下,如此,我的複位皇貴妃,沒有一個圓滿的借口理由,縱然是貴為天子,亦不能任意妄為。
看看裁雪,又看了看邊上伺候的宮人們,我心裏有許多迫切要知道的事,卻也隻能強忍著。心裏憋悶,那粥吃在嘴裏,亦不知道什麼味道,裁雪夾了一筷子漬筍丁送到我的嘴邊,"娘娘嚐嚐這個,是小壽自己醃的呢?"
我咬進嘴裏,皺了下眉,"沒什麼味道。"
"沒什麼味道?"裁雪就用支小竹簽挑了一點放在嘴裏,嚼了嚼後,她臉色大變,"娘娘,你覺得這筍丁沒味道麼?"
我看著她的臉色,有些起疑,"怎麼了?"
她又夾起一筷子,"娘娘再嚐嚐。"
我吃了,依舊沒有什麼味道,然而我很快釋然,"哦,我知道了,定是為著我受傷的緣故,所以沒有放鹽。"
裁雪大瞪著了眼看著我,手裏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然而很快的,她就恢複了常態,笑著點頭道,"正是呢,張太醫說了,娘娘此時不比尋常,隻能吃些個清淡的,鹹啊甜啊的,都不能吃。"
說話間,一小碗粥已經吃完了,裁雪問我,"娘娘要不要再進點兒?"
我搖頭,"行了。"
裁雪一邊命人收拾碗筷,一邊拿熱水蘸了帕子拭著我的嘴角,安慰的道,"張太醫說,娘娘隻要想吃東西了,這傷就好的快了,如今看來,他的醫術還真不錯,這會兒娘娘的精神果然好很多了呢,一會子皇上來瞧見了,鐵定也歡喜的。"
我自己也覺得確實不錯,胸口的傷雖然還疼著,可若是靜躺著不扯動傷口,倒也不像之前那麼疼得難以承受,外加又喝了碗粥,感覺也精神了許多。
看了看喜玉兒幾個,我命她們道,"你們出去罷,人太多我心裏憋的難受。"
喜玉兒幾個忙就退出去了,屋子裏終於又隻剩了裁雪,裁雪極聰明,她見我將喜玉兒等支了出去,忙又像之前般的,趴到我的頭邊,輕聲道,"娘娘是有事要吩咐奴婢麼?"
"不是,我有話要問你"我輕輕搖頭,"你可聽說,榮壽宮的那把火是怎麼起的麼?"
裁雪道,"滿宮裏都在說,是叛賊靖海王留在宮內的奸細放的火,皇上派人回來救時,已經遲了的,"說到這兒,裁雪輕聲的一歎,"皇上很傷心,在金鑾殿上發誓要為太後報仇,當即就命將靖海王滿門上下全部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