夆廖若深吸一口氣,俯下身去。食指和拇指撐開趙政的眼皮,不就是看看有沒有中邪,拽得二五八萬,即便不會這巫祝之術,活這許多年,啥也不會就太不像樣了。
手剛一碰上趙政的皮膚,便感覺溫度灼燙得嚇人,眼瞳看上去並沒有中邪症狀。
夆廖若將手搭在趙政的脈搏上,微微閉眼,正打算將神識放出去探探路,突然聽到趙政嘴裏喃喃。
她停下動作,附耳過去。
“小夆”
這個世界,隻有一個人會這麼叫她,是陸之淵嗎,但他怎麼在趙政身上?
徐大人放下茶杯,“夆娘子,如何?”
“啊,這個,嗯,從師父的書中來看,眼瞳正常,脈搏穩健有力,不是中邪征兆,嗯,大概就是著涼發熱吧。”夆廖若支支吾吾,“嗯,喝藥,多喝熱水,很快就好了。”
徐大人點頭,“丁曌,去回稟太後吧,我們太常所的新進巫祝夆娘子將為秦王祈福,直至秦王醒來。”
“其他人先回去吧。”
夆廖若:“這就過了?”
徐大人勾起嘴角,“夆娘子,我說過,考核很簡單,更何況對你。守在這吧。”
等到一室俱靜,夆廖若重新回到塌前,放出神識,順著趙政的經脈直往識海而去。
這裏一片空茫,似有無數的煙霧四散而起,地麵濕漉漉的,像剛剛下過一場雨。
“陸之淵?是你嗎?”夆廖若對著這片空茫呼喊,“你回答我!”
聲音隨著空間傳播出去,像一滴水落入安靜的湖麵,開始有一點漣漪,後來就消失不見了。
“陸之淵,再不出來,你要涼了,你知不知道!你消失那麼久,沒有人記得你啦!”
“你大別墅的貸款還完了嗎?你的戲沒有人跑路演!票房撲街,撲街知道伐!”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啊!嗚嗚嗚”夆廖若突然感到一陣委屈,“我怎麼那麼慘!啊!”
陸之淵把夆廖若擁在懷裏,細聲安慰,“對不起,讓你找我那麼久,我應該早點醒過來。”
“嗚嗚嗚,你可算出來了,氣死我了!哼”夆廖若抬起頭,帶著哭腔,臉上分明是狡黠的笑意。
“你怎麼會在趙政身上?”夆廖若找到了陸之淵,一下子放鬆起來,索性就在趙政的識海裏坐了下來。
陸之淵皺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感覺昏昏沉沉的,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夆廖若打趣:“你不會還夢到自己做過將軍吧?”
陸之淵想了想:“你別說,還真有。好像是個失敗的守城將軍。反正城也沒守住,自己也死了。”
夆廖若摸摸他的頭以示安撫。
過了一會兒,夆廖若想到了什麼:“那我們快回去吧!你的工作都在等著呢。”
陸之淵點點頭,半晌,“我好像沒辦法離開這裏。”
“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他沒恢複完全的意思。”趙政的識海裏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陸判,到底怎麼回事?”夆廖若一下子就認出了他的聲音。陸之淵跟著站了起來。
“小夆,我剛剛和大帝補好了封印,現下一切太平,但那個設計讓我們方寸大亂的人全無蹤跡。”他的聲音不知從哪裏幽幽傳來,在趙政的識海裏來回飄蕩。
“那幫我們回去,給你們搭把手。”夆廖若對著虛空呼喊。
“我來這是要告訴你們兩件事。”陸判頓了頓,“第一件事,我們懷疑始作俑者掉進了時間裂縫,並且大概率是你們現在所處的年代。第二件事,據我們的推斷,你們兩個人與這個人有淵源,如果你們能找到這個人,解除ta的心魔,或許這後世之事就不會發生。”
夆廖若不解,她看看陸之淵,陸之淵也看向她。
“陸之淵並不是我送來的。”陸判沉吟,“小夆,你記不記得我之前送你過來的時候說的話。”
“當時我說,陸之淵也在這裏,是因為我能感應到異世的魂魄,當時我以為你兩的關聯性,導致我傳送你的時候,順帶把陸之淵的魂魄也送過來了,但實際上不是的,陸之淵早於我們來到這裏。”
“是那個人帶走了他。”
陸之淵揉了揉腦袋,“可是我最後清醒那刻,看到的人明明是小夆,小夆受傷了,吐了好多血。”
夆廖若訝然:“你怎麼沒有說過?”
“這是很重要的線索嗎?”陸之淵懊惱。
“看來就是那個假裝小夆(我)的人在搗鬼。”陸判和夆廖若同時道。
“所以你們且安心呆在這裏,找到那個人,解決了問題就可以回去了,正好,再讓陸之淵在千古一帝的識海裏修養修養。”
陸之淵問,“我們兩個打得過那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