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夆廖若從袖子裏抽出一把匕首就往陸之淵的胸口紮去。“想殺了你!”
“小心!”範無玖的骨鞭破空而來,劃破的空氣發出一聲脆響,猛地擊中那人的手腕。刀從手裏掉落,陸之淵踉蹌兩步,往後仰倒。
那人一手受傷,迅速換了一隻手與範無玖纏鬥起來。照理來說,此刻她不應該打得過範無玖,可偏偏因為此地的諸多禁製,範無玖現在就是一個拿鞭子的普通人。
而那個人完全不受禁製影響,仍然念咒,符紙嘩啦啦響,明黃色的紙張,朱砂色的筆跡,像是有生命一般,將範無玖團團圍住,接著她抽出一根鎖妖繩,輕而易舉地將範無玖捆得結結實實,不得動彈,一旦掙紮,那繩子便像長了嘴一般,在她身上啃噬起來,不一會兒,範無玖已經滿身血跡,意識不甚明朗。
她撿起被抽落在地上的匕首,一步一步走向捂著胸前傷口躺在不遠處的陸之淵。
陸之淵掙紮著,往後挪動身體,剛剛那一刀,雖然被打落,沒有紮中他的要害,卻也在他身前留下一道很長的傷口。讓此時每一步的挪動都疼痛難當。
“是你!”陸之淵看到了兜帽下終於露出真顏的大boss。
“丁曌?”陸之淵一邊後退,一邊不太確定地喊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四下安靜,不知從哪裏吹來一陣風,風把兜吹落,來人露出一雙異色瞳孔,稱著血色瀲灩的匕首,看上去妖冶異常。
“怎麼?趙政,始皇帝,你一向高高在上,也能認出我?”她仰天大笑,有淚從眼角滑落,等她把淚抹掉,又變成了眼前這個冷酷的殺手。“晚了,我告訴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等你死了,下一個就是夆廖若!”
陸之淵:“不,我不是趙政,我是陸之淵,我不懂你和我,和小夆有什麼深仇大恨?要費那麼大勁殺我們?”
丁曌嗤笑一聲,“嗬,難不成你們還是我的恩人嗎?啊,我想起來了,夆廖若給我了一個名字。”她頓了頓,揚起聲線,“所以,我就要感恩戴德,一輩子馬首是瞻,即便我的愛人被你們害死了,也要像隻小狗一樣,時刻朝著你們搖尾乞憐?”
陸之淵每聽她說一句,他心裏的疑惑就多上一層,“什麼意思?”他追問。
丁曌舉刀向他,“我送你下去問問!”障眼法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失效,露出她本來的麵目,此時她麵色猙獰,原本還有幾分清秀的麵孔完全扭曲,異色眼瞳充血,看不清楚本色。
“住手!”夆廖若大喝一聲。
地府眾人將她簇擁在中間,謝必安一眼就看到倒在一旁渾身是血的範無玖,他把她抱在懷裏,一雙眼睛充滿仇恨地盯著丁曌。
“嘖嘖嘖,來這麼多人啊?怎麼,你怕打不過我嗎?夆廖若。”丁曌直起身子,挑釁道。
“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丁曌豎起食指指向自己,“我要幹什麼,你自己看啊?!”她的匕首往下一寸,刀尖劃破陸之淵的皮膚,鮮紅的血一下子湧了出來。“我想殺了你們呀!”丁曌突然轉換了口吻,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撒嬌。
“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不要牽扯到其他人,放開陸之淵。”夆廖若向前走了兩步,高聲說。
“是我和你,和他,之間的事,你不想牽扯其他人就讓他們退後!”
眾人並不放心讓夆廖若一個人對戰,紛紛想勸阻。夆廖若搖搖頭,她從旁邊撿了一根木柴,自身後一米遠畫了一條線,“讓我來解決,你們都不要過來。”
孟婆第一個不同意,她剛想跨過線,就被傾注在裏麵的力量彈回原地。見此,大家也隻能在遠遠觀戰。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等到間隔隻有兩米左右,丁曌又抬起沒有受傷的手,不知道是擦汗還是拭淚,“娘子,終於麵對麵了。”她抿出一個淺淡的微笑。
“你不知道我為了這一刻等了多久。2000多年,我更換了無數個身份,找你,找趙政。黃天不負有心人。”
夆廖若並不想聽她說話,陸之淵躺在那裏,穿著他們去三沙時的白色襯衣,現在那件衣服前胸布滿紅色的血跡,新的傷蓋著舊的傷,溫暖的勃勃流淌著濡濕了他的衣服,也似乎要將他的生命力也一並帶走。
丁曌見夆廖若絲毫不在意她的話,她惱怒地把刀拔出,又凶猛地往下刺去。
夆廖若閉上眼睛,嘴巴迅速動了兩下,丁曌的手像被什麼東西束縛,匕首也頓在那裏,一寸也進不了。
她見狀,索性把刀扔了,朝夆廖若走過來。
“娘子,你為什麼騙我?為什麼?我那麼信任你,那麼崇拜你,那麼,那麼愛你。”丁曌揪著夆廖若的領口,使出全身力氣質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