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夢怡一個人坐在門邊,望著遠處的太平山發呆,思考她這次來香江的意義,結果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全是失望,本來還期待今天能上戲呢,結果又給錯過了,她感覺自己這次香江來的真是失敗透頂,她甚至有點要萌生離意了,她真感覺自己這次來錯了,或許再耗著,也沒有運氣演上戲了。
這時金夢怡如果鐵了心走,那就不會有後來那麼悲慘的事了,隻可惜,她還沒意識到,她的噩夢才剛剛要開始而已,相比後來的事,她現在的遭遇那根本就不算是“事”。
金夢怡一個人坐在門邊發了十幾分鍾呆,但最後還是咬牙決定留下了,再真正體驗到演戲之前,她決定就算再多的苦也要忍下來。
這時一個四十多歲的男的從門口那間監視裏出來上廁所,看到金夢怡了,他上過廁所後,甩著手上的水朝金夢怡走過來了。這男的不像之前在監視房裏那些小混混那樣滿身都是紋身,他顯得挺文質彬彬的,有點像那李主任,身上有種複古的氣質。
他主動和金夢怡打了招呼:“這麼早就起來了?”
“嗯,睡不著了。”金夢怡知道這人是個管事的,所以不敢不搭理人間,而且這人給她的感覺不像那些古惑仔似的,讓她一見就害怕。
一個人悶著坐著,她倒不如和這人聊會兒。
那男人自我介紹說姓王,他看金夢怡一個人待著無聊,就隨便的和金夢怡聊了幾句,問了金夢怡一些基本情況。
金夢怡講了,還把自己的鬱悶事和這王先生說了。
王先生聽說金夢怡沒敢上早班的臨演隊伍,淡淡一笑,安慰金夢怡說:“沒趕上就沒趕上吧,以後機會還多得是。你長這麼漂亮,不用擔心沒戲演。等到去了劇組,你沒準還會被劇組的人選上去跟戲呢,到時候你就不用住這了,跟劇組去住可比住這種宿舍環境好多了。”
金夢怡聽王先生講這些,喜說:“有這樣的機會嗎?您說的跟戲,是不是就不用做臨時演員,是正式演員了?”
“也不算正式演員啦,做多算個特約吧,可能有連場的戲,或者有台詞什麼的,不用像早上走的那些人,去片場純粹耗時間去了。”
王先生對金夢怡挺有好感,坐到金夢怡旁邊,跟金夢怡聊了起來:“你是交了多少錢過來的啊?”
“六百。”
“哦,那你交的算少的,這裏有交幾千的呢。”
金夢怡擰著眉毛問:“他們交的那些錢也都是‘學費’?”
王先生倒是不藏著掖著,直接就說:“當然是咯,交的少的聰明點,就像你這樣的,交的多的就傻仔咯。不過來到這,學到東西,你們以後就不會在這上麵栽跟頭了,也算物有所值吧。”
王先生和金夢怡越聊越多,最後還自曝了他其實是福灣邊上的華南人,和金夢怡也算半個老鄉了,他來香江有十多年了,說話都帶著點香江味道了。
金夢怡後來還得知,這王先生竟是這間宿舍的大主管,地位比那李主任還高,這王先生對金夢怡印象不錯,跟她講了很多道理,疏導她糾結的心情,之後等晌午了,他還主動來找金夢怡,帶著金夢怡出去買了菜,讓金夢怡撿自己喜歡吃的買,中午他們這些沒戲拍的人都要在宿舍吃大鍋飯。
金夢怡和王先生接觸越多,越覺得這王先生雖然是騙子的大頭,但其實人很好,有一種善良的氣質,要比之前蒙他的所有人都讓她有好感。
王先生還鼓勵金夢怡如果有機會去片場了,一定好好表現,憑她的條件,是很有可能被劇組看上跟組的。還說未來等金夢怡發達了,一定別忘了是從他們這間宿舍走出去的,讓她幫忙多宣傳宣傳。
這樣的話讓金夢怡很矛盾,因為她知道這王先生經營的臨演宿舍是騙子的集散地,但這人好像又很好,很善待她們,搞的她都有點迷茫了,就像喝了迷魂藥似的,都分不清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了。
本來王先生中午還要找金夢怡談談的,但後來有事,他出門了,沒再來“鼓勵”金夢怡。
金夢怡中午和留在宿舍的這些臨演吃飯聊天,終於又接觸到了殘酷的現實,讓她不那麼飄飄然了。她和飯桌上的好幾個人都聊了天,主動問他們交了多少錢過來的。
其中有一個來自山=東青-城的男孩,是大學應屆畢業生,學攝影的,本來想來香江找個攝影助理的工作幹,結果被騙著交了5000塊錢,說給安排影視公司的工作。結果來了後人家說他經驗不足,隻能從群眾演員幹起,給他整的很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