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凶手是她(1 / 2)

又可憐她年紀大了,卻孤苦無依,如今班主去了,還要一個人守著這鬧鬼的戲園。怕她成日飽受煎熬,便拿了一個注了靈力的符咒給她,

“婆婆,這個您暫且先收著。這是我注了靈力的符咒,可保您平安,至於青衣一事,您要早日放寬心懷。”

“好好好。”

那老婦連聲道謝,取了那符便緊緊得貼至胸前。事情既已塵埃落定,夏染便不再逗留,辭別了老婦,便獨自歸府。

縉和那邊也匆匆結了案,一則當年與青衣此事有關的人,都已經傷得傷死得死。二則,那日眾人眼見女鬼被天雷劈得煙消雲散,想來已是得到了罪罰,往生極樂去了。

回到蘇府,到了晚間,司珩吩咐下人端了盆熱乎乎的洗腳水來,替她溫了腳,便摟抱著她睡去。

“娘子,娘子…………”

夏染揉了揉眼,發現青衣竟變成柔弱美人的模樣,跪在地上,眼裏含著笑意,道

“多謝娘子做法,將小女子引向往生。”

她的符咒有用?以前從未試過,隻是這次借著師傅的古籍,依樣畫葫蘆罷了。夏染眼裏盡是疑惑,那青衣若是往生了,還留這作甚。

“娘子,青衣有塵緣未了、希望娘子幫我。”

“那你但說無妨。”

“隻是我們隔太遠了、不好說得。”

“你可靠近些來床榻旁告予我。”

更深露重的,夏染實在不願意再起身,況且身畔睡著司珩,終怕擾了她。

那鬼望了望榻內的司珩,眼裏閃過不明的晦暗。隻暗聲道

“公子福薄命弱,若是靠近些,我怕影響了他的福壽。”

夏染覺得青衣說得有理,確實不能讓她在逗留在屋裏,便披了外披,隨她來到屋外的小湖上,今夜的月色被陰雲遮蔽,竟透不出一絲光來。夜半三更,淒冷刺骨的冷風簌簌而過,引得她一聲噴嚏。

夏染轉頭間,還未來得及防備,就見青衣便已化作冤魂厲鬼的模樣,披散著發、咧開獠牙伸出手便將夏染一推,推下了冰湖。

“你竟要幫那個賤人,我就要你死!”

夏染隻覺得天旋地轉,眼看著便要墜入深不見底得湖裏,手臂卻被一人抓住。她驚得彈跳起來,獨自坐在寂靜的夜裏,伸手不見五指。原來是夢魘。

案桌上配符的桃木劍琤琤作響,感應到嗜血的妖氣。

她心跳如雷,掐指一算,竟是自己設的結界破了。難道是老婆婆有難?!不行,她要去看看。

夏染掀開了衾被,便要翻身下床穿鞋,背後一暖,竟是司珩從後麵摟抱住她,耳邊濕熱酥麻一片,他指尖靈敏輕解她的衣扣,便將她拖進了床榻之間。

黑暗中,夏染顫抖著感受著身上那人的愛撫,他像靈蛇一般將她纏繞得喘不上氣了,他輕喘著氣,啞著聲音,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娘子這麼晚這是去哪?若是有這閑情逸致、不如夜裏多陪陪為夫。”

“可是桃木劍作響必有鬼怪作祟!”

“你又不是仙人道士,要以伏妖除魔為己任,天下之大哪管的了那麼多,再說青衣之事已經解決,何必再去趟別的渾水。”

夏染被伺候得腳尖卷縮著,雙手十指抓緊他多背脊,腦袋卻糊作了一團。輕紗幔帳,暖香溫玉,竟邂逅了滿室的曼妙春光。

醒來時已經是翌日餉午,折騰到夜半的身子疲軟勞累,便有下人傳話說,縉捕頭大早上讓人來傳,梨落園出事了,希望她早早過去。

夏染撐著腰身穿戴好衣物,急忙趕著去梨落園,撕了封條,進了園子,果真是滿地狼藉斑駁的血跡。

濃鬱的腥臭味嗆得夏染想吐,沿著地上的血痕,她一路被引向青衣的院子,地上參差披拂的枯枝凝滯著厚濃得黑血。捂著口鼻幹嘔了幾番,夏染便抬腿進了屋子。

卻瞥見了畢生中最令人驚駭恐懼的一幕,那老婦蓬頭垢麵,滿臉被利器劃得麵目全非,眼窩凹陷,空洞得被人挖去了眼珠子,嘴巴大張,裏麵竟含著密密麻麻得咒紙。

雙手張開雙腳合實,呈十字狀,竟被四個尖利釘狀的鐵器,活生生地釘在牆上。那釘子足足有小拳大小的粗細,釘在死者的手心,將她的骨肉碾得粉碎。

她的脖子上還掛著夏染的符咒。頭臉正朝著鏤雕白木拔步床。

那老婆婆死了,被青衣給害死了。夏染深喘了口氣,青衣並沒有超生,而是帶著這份怨念繼續殺人。那屋子中的腐臭味將她熏得頭暈目眩,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化解她的仇恨。

她死不瞑目,更未入土為安。

夏染失魂落魄的坐在床沿,腦子已如漿糊般黏稠,她不明白,殺掉青衣的王鄴和侮辱她的班主都已先後死去,她也為它立了衣冠塚,渡它超生。

又為何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低頭間,卻發現,細細麻麻的螞蟻沿著床板的細縫鑽了進去。這才幾日的功夫,這床板上又攀著些惡心的幼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