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轉了過身子,看著季兒,神情肅穆凝重,透著陰寒,忖度緩緩開口道
“季兒,你覺不覺得佛堂裏棺木的位置和擺件,還有葉音鳳冠霞帔、身上綁著紅繩詭異之處。才是這個局裏最恐怖的存在。”
顯然比起葉音房間的蛛絲馬跡,夏染更關心得是佛堂。聽她提起,季兒便收起了嬉皮笑臉的笑意,像換一個人般,說道
“嗯。”的確是陰險至極。
“哎呀,到底是什麼,兩位姑奶奶就別賣官子了,弄得我們兄弟雲裏霧裏的。”阿彪倒是著急得想知道,這葉府究竟還有什麼秘密。
“金絲楠木棺呈坤位,坐北朝南,四方八卦處坐落二十一根蠟燭,死者畫出嫁紅妝,鳳冠霞披,身上捆姻緣繩,如果我猜得沒錯,秦氏把屍體停放在佛堂並不是為了思念女兒等,而是在做法事。”
“人死了還做什麼法事?如此興師動眾的。”
“是陰婚。秦夫人在為葉小姐做陰婚,如果不出意外,那葉音屍體的背後,一定是那個被她做法強嫁的男人的物件。”
陰婚,極損陽人壽命,是為了死者利益而不顧他人福祉的損陰折壽的至陰至毒手段,
秦氏的目的,恐怕就是讓那個與她女兒相好的男人,因為陰婚而無端沾染葉音的怨氣陰氣,長此以往,損耗真元而死。
思及至此,眼前的迷霧似乎飄散開來,所有的問題也都將迎刃而解,原來如此。
“我似乎知道葉音背後的東西是什麼了。”
“是什麼?”
“香囊,床上的一對少了一隻。是葉音喜歡的男人的。”
“我明白了,其實秦氏早就發現葉音的死有蹊蹺,但是卻苦於沒有任何證據,僅憑自己的直覺。便斷定女兒的死跟這個男人有關。無論是出於私心,亦或是報複,她都需要這個男人為她的女兒陪葬,於是便四處尋人擺下了這陰毒法陣,將這個男人慢慢得逼死。”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她女兒自殺關那個男人什麼事,如此陰險惡毒的手段還好意思念佛!”虎子已經氣的咋咋唬唬的
“我倒是覺得,葉音的死,或許就是這個男人是凶手。一來,她一個深閨千金,素來與人無冤仇,又何來他殺,與之相關的就是這個男人而已,或許是為情殺、也不得而知。
二來,鏡鬼屢屢殺人,都隻對男人下手,這也是葉音給我們的線索。或者她要索命的就是這個男人而已。”
“可是,單憑一麵之詞就斷定那男人就是殺人凶手未免太過武斷,相比之下,那丫鬟不是更有作案的時間和條件。畢竟她是最親近葉音的人。”
“那木竹並沒有殺人動機啊,她一個丫鬟殺小姐做什麼?連府裏的下人也說她們主仆相處融洽,她又會因為什麼殺人呢?”
縉和梳理完案情便覺得思緒混亂,一起還要找到那個男人,才能蓋棺定論。
夏染不語,卻默認了他的看法,或許下一步找到那個男人真相便可水落石出了,隻是還是一件事,擱在心裏,含糊不清,卻沒有思路。
“哎呀,當下最緊急得就是,先把那個男人找出來吧。無論他是不是凶手,可能馬上就要被秦氏給害死了。”
虎子有些忿忿不平,他關注的點,是那個所謂荒謬至極的陰婚,死人拿活人陪葬,那老婦的手段未免也太陰險惡毒,不問青紅皂白白白害人性命。
“好了,今天就先查到這吧,鏡子就由我們帶回衙門保管,阿彪,先送兩個姑娘回府。虎子,你與我再去葉府問問看,若是葉音小姐經常出府與那個男人私會,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一定能得到蛛絲馬跡,查明那個男人的身份。”
“是,頭兒。”兩人接了指令,就分頭行動。
“先等等。”夏染從懷裏取出淨瓶,倒了些血水在指尖,行雲流水般的畫了幾下,一股惡心的腥臭四溢開來。
“奚姑娘,這是什麼?”虎子好奇的伸長了脖子。
“雞血,縉大人記得把鏡子麵朝下,放置在衙門的東南角,便可相安無事。”
夏染的五官精致細膩,柔情悼態,螓首娥眉。是個標準的古典美人。細碎的光暈打在她的身上,就著這如三月春風的笑靨頗有幾分恍然隔世的意味。看得他幾欲出了神。
心慌意亂間又恐眾人看出端倪,男人連忙假意低頭撫摸鏡麵上神秘原始的符畫,又不經意間抬頭看了看夏染,眼裏慢慢溢出些微乎極微的溫柔,道
“好。”
季兒看著他這副癡樣莫名的氣短胸悶,這個木頭,沒看見人家有家室麼,直勾勾得看什麼看。越想越不對,想起早間裏的魅術唯獨對這人無效,就氣得腮幫子鼓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