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乾坤鏡中逐漸浮現出鏡象,竟是牙行!糟了,牙婆有危險,定是那鬼嬰聽了她們的談話,如今去牙行裏尋自己親身父母的蹤跡去了。
她必須即刻出發,若是晚些時辰,怕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死在鬼嬰手裏。清珩見她急色匆匆地帶了鏡子法器,還來不及打招呼,人就奔了出去
夏染尋了咒符,背上劍,帶了些捉妖的法器,鼓足的勁便從蘇府跑了出去。
薄暮冥冥,不過庚戌時分,如今街上早已空空蕩蕩,她才沒走了幾步,就聽見有人喚道
“天色已晚,你去哪?”是清珩。
鬼嬰吸了帝靈,早已非她能夠應付的。就帶著這些普通的道門法器,連一分勝算也不會有。這泥,腦子是愚笨了些,怪自己當初懶怠,應該為她去文曲星君處求些情智來,如今也隻能將就著用了。
“鬼嬰去了牙行,牙婆有生命危險,我要去救人。”
“我早就跟你說過,王氏貪婪成性,此事是她的因果報應,你何必攤這趟渾水。”
道法玄學講究的是天下無爭,萬物自然,縱使他在凡塵曆劫,從天地共主的角度來看,也不能隨意插手凡塵瑣事。妖有妖的曆煉,人有人的劫難。
“師傅曾教過我,受人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舅父養育恩情,琅兒不得不報,更何況鬼嬰也算不上凶煞,我尚可應付。更深露重的,你回吧,我去去便來。”
男人見她一意孤行,思慮片刻,才回道
“我陪你去。”
隻因牙行幹得是見不到光的買賣,自然不會開在鬧區巷口裏,而是在城郊外的一處荒野山村中,簡單得搭了幾處篷子,白日裏賣些鄉野小食做掩護,一到月上三竿便趕著上了市。
牙婆子唯恐暴露身份,大多數要皆是借著月色行事,皆覆紗蒙麵,若非是熟客,絕不輕易露麵搭理。再者,她們做人口買賣講究著是一手交錢一手拿貨,定了日子,過了這個店,便是生老病死,也與牙婆無關,所以相看時,難免要仔細些。
此時雖是深夜,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在少數,大部分是青樓妓倌裏的負責采買的,吃這行飯,天天在這裏轉悠,看看有什麼上好的新鮮貨色可尋買。
清珩穿梭在熙攘的人群裏,夏染緊挨著他,人群推搡徘徊間,幾欲走散。尋問了半天,才知道,這裏買賣嬰童最出名的牙婆姓名。
“姑娘,您要尋得那個婆子是個寡婦,姓高,江湖人喚高夫人,是這個行裏專門做嬰童買賣出名的。現在就住在這坡後的小竹屋裏。”
夏染從錢袋裏取出幾貫子銅錢,道
“多謝婆婆。”
那阿婆挑眉借著月色偷瞧了清珩幾眼,便按耐不住性子朝夏染耳邊挨了過去,掩嘴輕聲道
“這話老婆子原不該說,但是我是幹這行的,說了也別怪罪。你這小相公看裝扮是個儒商,皮相好瞧,我看著身量也不錯,若是缺錢了就找到我這來,眼下正有一個好去處,價格出得高不說。”
老婆婆四處又瞧了瞧,見者無人打擾才接著說
“原主又是個位高權重的貴女,滿城的尋買,老婆子守了幾天了,就這公子最得心意。那娘子最是大方,若是得了她的恩寵,那便是脫了這商賈的頭銜,謀個一官半職也是使得的。”
“啊,他,他恐怕沒有這個大誌。”
“罷了罷了,與你說也不懂。這年輕啊,怎麼知權謀地位的厲害,古往今來多少豪傑不問出身,若當真能借了跳板一步登天,才算是祖上積德了。若是真有幾分意思,定要記得回頭尋老婆子,老婆子一定辦得妥帖。”
這牙行果真是明目張膽,才片刻功夫,就拐著人販賣,清珩乃九天仙神,久居這汙穢肮臢之地,染了塵煙,略有不適,便催促夏染道
“早些出發吧。”
兩人行了半柱香的功夫,翻過一個矮坡,才到了高夫人的竹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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