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醉生夢死(1 / 2)

過了飯至晚間,夜空中星月交輝,院子裏燈火盎然,錯落有致的亭台水榭,寂靜深遠的長廊邊,幾個手捧茶盞物件的下人步履蹣跚。

夏染打了飽嗝,捏著壺酒,雙頰緋紅,掐了時間,嘴裏念念有詞,醉眼熏熏的一路扶著那長廊踉蹌進竹苑。美人晃晃悠悠,喝的是爛醉如泥。

蘇誌早就見怪不怪,又怕出什麼閑言碎語,這夫人實在是難成體統,暗自傷神下,索性就一概遣散了竹苑附近的小廝女婢。

女子哪裏顧著上別人的眼光,人生在世,此時越發沒個人倫道理,就顧上自個快活。挨著竹苑的門,痛飲了口酒,重重往地上一摔,便咯吱聲推門而入。

澄瑩皚皚的月色落了滿地,碎作片片珠白玉盤,揉著曼妙花香的清風,帶著綿密的醉意,旖旎了滿屋的春光。她是醉了,卻也清醒著。

內室的床沿正襟危坐著一個男人,衣冠齊整,儒雅風流,他盤坐著,雙手執在兩側腿上,呼吸平穩,閉目凝神。數月朝夕的相處,讓她知道,眼前的人雖肉身近在咫尺,元神卻在九天之外。

每每月圓夜滿時,他總要回九天處理政務,抑或是前往忘機山受天淵方術之刑,他總是那麼繁忙,日理萬機。如今留下的隻是那個,數月前毀壞修好的肉身胎靈。

就是那個與他洞房花燭,為她抵擋百花菱而受傷的男人。

“哼,就是你這個家夥,流氓,騙了我。”

夏染紅暈著臉,湊了上去,嗅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伸出纖柔白皙的手,往男人領邊的衣襟劃了過去,她記得,這個身子的每寸肌理的滋味。自古以來,人說那世間唯獨美人香最是蝕骨銷魂,殊不知,這魅如罌粟的男人,也是成癮難戒。

“竟占了這名頭,拾了這便宜,便沒得理由委屈自己。”

說罷,一解腰間的束帶,勾扯下床簷兩側的輕紗帷幔,雙手執了巧勁,將男人往軟香玉帳裏一推,附身湊了上去。

竟是滿室的春光外泄,暖玉生香。

九天之外,瑤台銀闕處,仙霧繚繞,為首的幾位仙家眾神,紛紛趁著帝主的的閑餘空檔,爭相請奏著三界大小事宜,以求決斷。

男人的千絲墨發,被紫金九旒冕齊整的束起,穿戴著金龍嵌絲仙褸冕服,襯著張禁欲的臉,真乃九天三界一絕色。

就連下首的青羽也不由暗暗地感歎,天地的不公,男人舉輕若重的交代了些政務事宜後,隻留得太乙天君開口說道

“啟奏帝主,下神還有件不情之請要稟明。還望帝主準允。”

“天君但說無妨。”

太乙天君躊躇片刻,拿捏了說辭,這才緩緩道來

“下神以為,帝主下凡曆劫,集成大法本是好事。卻多次以天雷道法,擅改塵緣命格,是為大忌。捉妖拿怪,自有上有神兵天將,下有黑白無常,又歸屬茅山祖派一脈,千難萬險皆輪不上帝主之手,又何必勞煩帝主強行規治。

道法自然,循的便是萬物輪回循環,若非帝主出手斷截梁宏夫婦運勢,他們兩人必還有兩年命數,生死簿上,閻王殿裏白紙黑字句句可循,他二人雖作惡多端,但隻因前世積怨,所殺之人,也是他前世的債頭,皆為因果輪回,並無不妥。

如今帝主隨意改了這運,提前送他們進了生死門,那閻王殿便隻能再改生死薄,其中繁重瑣碎之事,帝不可不知。帝主您乃九天共主,心係萬物生靈,非一息一命之主,所做所求,應謹守職責,管得是選皇脈,擇龍王,係一脈興榮,定三界的大事,而絕非拘泥於此等細枝末梢的小事,累及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