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遺世龍骨(1 / 1)

“仙子尋的可是位君仙?”

見她不言語,冥紀越發篤定心中所想,又繼而試探道

“九天仙神,常以寡欲斷情而精研道法,不乏規避五穀,吸風飲露之輩,脫塵忘世。仙子所尋之人,怕也難懂這紅塵闌珊,人間煙火的清歡。更罔顧巫山雲雨,孔雀東來的情愛。

若要說,這九天三界,最識得情趣的仙神,不過我等境外散仙而已。不防索性與我同行,去看那銀河流川,必將盡興而歸。”

他本是個情種,數千年來九天三界所欠下的風流情債不可勝數,原是最多情的人,甜言軟語更是信手拈來,如此這般,不過是招風惹草之舉。

或是他言語間的字句刺痛了她,亦或是三番四次被調戲上了脾氣,她終是忍不住,壓著股微嗔之意,將鬢邊的珠翠撥了下來,往男人脖頸動脈處抵了抵,暗聲道

“小閻殿若是再這般口不擇言,將小女子當作胡亂的孟浪之人,隨意調笑,那你我隻得再打一場了。”

時至今日,夏染才知當年,清珩讓自己苦練修為的緣由,為的便是有朝一日,不必任人魚肉。可笑的是,陰差陽錯間,她竟因那番千年前的際遇,借三顆忘機桃果之勢,引出帝靈之力,這才有了這番作為。

萬年前狐族聖女借帝靈,以一人之力孕育繁衍出蓬萊萬千靈狐之脈,靈狐一族生而為仙,數萬年後,即便是季兒,體內也殘留此聖脈。

而她以一人之力承靈,難怪下界精怪趨之若鶩,如今雖不知體內之靈已用了幾分,若是與眼前的男人爭個高低,怕也不在話下。

冥紀自知有愧,以指將脖間的珠翠簪挪了挪,轉了心思道

“仙子息怒,在下不過頑笑,做不得真。隻是,在下有一事未解,方才仙子動怒間,周遭之氣,隱約有梵香暗湧,莫非是帝靈?”

帝靈乃九天共主親脈,怎得流落民間。若非仙後之重何堪此貴,故他未敢定論。

“閻殿誤會了,我並不知什麼帝靈。”

“也是,仙帝已隕世千年,共主之位空缺已久,哪來的帝靈。”

“什麼?你方才說什麼?”

“仙帝隕世千年,共主…”

“共主不死不滅,與天同壽,地同生,何以隕滅?”

她震驚的無以複加,怕聽錯了什麼

“仙子不知,千年前,先帝引身渡劫,天以萬千重雷施之,先帝難敵重法,引的忘機地崩山陷,石枯湖幹,方圓千裏毀之殆盡。即便九天賠上了整個忘機,也難逃先帝隕世之運。

先帝仁慈,以將死之身,保得忘機數萬生靈及其龍脈周全,雖隕世,卻無愧九天共主之稱。隻是從那後,天上人間,再不曾有那花朝月夜,風光旖旎之境,不禁讓人唏噓。”

她再聽不得冥紀說得什麼,臉色刷的慘白,周身顫抖,頭暈目眩,幾欲從那麒麟背上滑落,若不是腰間的羽綾束著她,何不就一頭從這萬丈高空栽下,了結了自己這個禍害。

是她,是她這個禍害斷送了他的萬裏前程。

再也抑製不住心下的苦楚,口中甜腥翻湧而來,聽得冥紀疑惑不解道。“仙子,你怎麼了?”

他雖背對著她,卻隱約覺得異樣。

她頭真的好重,模糊間,見到了初見時,洞房花燭時指尖纏繞過的溫熱,耳旁脈脈低語時的輕笑,而後他鴻衣羽裳,霞姿風韻出現,驚豔了她的四季。

這樣的人,上天如何舍得…即是如此,她又何必苟活於世,索性隨了他去,也算生死相許,千古佳話。

指尖纏繞,對腰間羽綾施力,欲解開束縛,又聽得冥紀不明所以的說道

“世間萬物,興衰更迭,得失榮枯本是常事,隻歎命數無常,萬千龍脈經此一役,元氣大傷。經時千年,族內群龍無首,人丁稀少,九天三界內,已不複舊日榮光,挨著那口氣,為的便是,尋得舊主仙身,將其奉養。”

“仙身?”

冥紀的話,似團苗火,零星點的燃灼了她那暗無天日的世界。

“龍脈篤信,先主隕世必落骨,龍骨下落不明,先主之死尚有一線生機。九天眾神卻以天劫萬頃,有毀天滅地之力而駁之,仙墟忘機在那場浩劫中早已揮之殆盡,更何況區區龍骨。”

“故千年來,帝主之位懸而未決?”

“非也,國不可一日無君,隻是自古帝主天擇,天意難測,未可擅決。”

話語間,已上天門,身後之人,飛踮腳尖,袖拂清風,執手萬千霞光而至,微雲避讓,閑鶴聞聲,無不俯首朝拜。

看得冥紀是瞠目結舌,這,究竟是何方神聖?

夏染體內帝靈湧動,汲取著這九天仙山裏四散的靈力,蓄勢而發。這一世,上天入地,她定會尋得他的所在,哪怕,隻是將這身萬年帝靈修為,盡數付於那遺世之骨,也算還了她的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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