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女使惱羞成怒,排陣列對,爭相而上,數十個回合後,歸念已漸顯無力,初露敗象。
夏染恐她吃虧,騰雲而起,對著眾女使隨手挽了個攻勢,哪知帝靈霸道難控,隻一掌就將眾人打的撞落至數裏遠,其力之大,隔空撞碎了身後的青石圓凳。
手起手落間,周遭仙草皆受了池魚之殃,付之一炬。女使見此景,無不恐慌萬狀,這才驚覺道
“你你……大膽…”
話還未落,雲間已是雷霆萬鈞疾馳而下,其勢之凶猛,尚不可擋,險象環生處,腰間羽綾應聲護主,轉瞬將其拖至這雷圈外,夏染受了羽綾庇護,須臾間才回過神來,瞧著眼前橫空出世的女子。
“哪來的孽畜,占著幾分的道法,竟私毀仙草。”
來人麵覆薄紗,身披絳紫百褶羅裙,肩若削成,雖看不清那人容貌,旦見她雙眼滿是生雷凝電的戾氣,想來是歸念口中的驚蟄仙子。
見她不分青紅,來勢凶猛,便知其性情霸道,哪顧什麼輩分,手持器法以雷攻之。夏染雖氣不過,卻自知理虧,又恐這初來乍到的捅下什麼簍子,退一步安撫道
“仙子息怒,是朱雀她們辱我兩人在先,結了梁子,這才相互鬥法,錯毀了仙草。此事確乃我之過錯,卻是無意而為之。”
驚蟄哪聽得了她人辯解,見此女道法精進,又有羽綾相護,姿容豔貌,怕是有些來曆,越發的氣急敗壞覺得她不安本分。
“朱雀乃我座下弟子,其性雖劣,卻也不是沒有分寸之人。反倒是你們,來這青霄閣不過數日,便捅下了這等簍子,莫不是倚仗著你們殿主名氣,竟罔覺得自己青霄之主了。”
驚蟄性烈,言語盡是出言無狀,痛誣醜詆。
看情形,這驚蟄是不會輕易放過她了,卻不知這誤毀仙草在九天是領什麼罪責,若是以法相抵,鬧上了淩霄殿,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既是寄人籬下,理應守法。須臾間的功夫,夏染已有了盤算,正當領罪時,就聽一輕靈女聲道
“妹妹嚴重了。”
青雀眾人雙腳片霎間凝滿霜雪,驚慌失措的不敢動彈,旦見一女子身著宮緞素雪絹裙,攜霜雪翩翩而至,螓首娥眉間氣定神閑,已生生壓了驚蟄一頭。
青女並無再看驚蟄,而是掌心凝冰結霜,將驚蟄座下五人生拖而出,以霜雪訓打之,凜若冰霜道
“先主統禦九天,是為天擇,自幼身承萬份榮尊,定天道輪回。他乃與天地同貴,和日月爭輝的不世之人。豈是你等小仙可肆意非議的。
青雀族脈萬人不及先主一人之貴,卻在此番大放闕詞,難道不該罰麼?”
驚蟄雖不忿卻不知以何抵之,青雀眾人忙不迭下跪求饒,哭喊著隻是隨口說說,並無汙蔑先聖之意,青女不為所動,低頭看著五人
“今日這話,是被我等聽見了,挨了些教訓也算罷了,若是讓九重天上的君上聽到了,以她的手段,剝皮抽筋怕也不在少數。
挨不上百日的天雷地火,是下不了地的。惹了那樣貴重的人,縱然太乙天君也救不了。
龍脈敝零,自有人守,帝位空懸,自有以命相護者,青雀族中若有不忿者,自當去她跟前領上天雷地火,挨過了那關,再去天君那告上禦狀才算。”
這九天三界中,若論血脈貴胄,哪抵那人風光,若瞧師從何門,哪比的上那人得意。自先主去後,這九天三界再無可禦天雷地火之第二人,就連太乙天君也忌讓三分。
那人自幼受帝主佑護,脾性暴虐,念其恩德,自是以命護之,青女此言,決計不是胡謅。
眾人領受了責罰,再不敢多言,紛紛退居驚蟄身後,驚蟄雖有憤懣,亦不敢多言。
青女施了她們的罰,再回頭,審視了夏染歸念良久道
“此事雖因青雀而起,但歸根結底,也是你們二人爭強好勝所至。她若碎了你的觥籌,這九天自有你可理論的去處,若是事事鬥法相爭,那這仙山瓊閣之境,與那紅塵低巷何異?為仙者若無這般氣度,也是德不配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