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山有木兮木有枝 第十五章 後妃雲集
第一卷 山有木兮木有枝 第十五章 後妃雲集
合歡殿中熱鬧非凡，林銀臨從來都不嫌棄後宮嬪妃來向她請安太過繁雜。這兩天三夫人之一的宜和夫人抱恙，她通情達理地向來報的掌事宮人說無礙，還叮囑幾句讓他們照顧好自家主子。
所以晨間由迎陽夫人走在最前頭，率眾妃前來。盡管她如今排在三大夫人末位，但這夫人卻還是僅次於皇後之下的封號。
夫人是夜國後宮中位視丞相，爵比諸侯王的三大高位，而且三夫人之首空缺多年。
夫人之下，是四大昭儀，視同上卿，比列侯。現在這後宮之中已經有了衛昭儀，連昭儀和嚴昭儀三大昭儀。其中又以參加采選入宮，從家人子晉升而來的衛昭儀為四大昭儀之首。
至於昭儀之下，就是五美人，俸祿兩千石，位同大良造。美人之中，又以文太後侄女王美人為首。眼下昭儀之位、美人之位，均空有一位。
衛昭儀和連昭儀隨在迎陽夫人左手邊進合歡殿，其後是王美人和方美人。嚴昭儀身後是楊美人白美人，其他良人順常也都規規矩矩地慢步緊隨。
夜朝後宮，位分要美人以上，才會單獨賜予宮殿，各美人的偏殿供給良人和順常居住。再說這最末端的良人，有九位，視八百石，比右庶長。有名有份的良人，到了今日，有六位。
再要往下推的話，良人之後的封號是順常，正是容子葭當今的身份，順常的名數並沒有嚴格的限製。
如此算來，韓敖的後宮還算充盈，並且有名有姓有位分的妃子不少，卻沒有一人給他誕下一兒半女。
林銀臨笑容滿麵，端著後宮之主的架子安然高坐於坐榻之上，垂下眼簾看向寬大殿宇中羅列有序的妃子們，對她行問安禮。
迎陽夫人率先出言帶諾，“妹妹率後宮眾姐妹，一同來向皇後娘娘請安，願皇後娘娘長樂無極。”
其他妃子聽她說完，紛紛以額觸手，“皇後娘娘長樂無極。”
也許是喜愛聽這樣整齊劃一的請安聲，林銀臨嘴角彎起得意的笑弧。又或是今日天氣很好，從殿外投射進來的陽光，無一例外地鋪在跪列兩側的妃子身上，襯得她們滿身的各色華裳，泛著惹眼的光彩。
她樂見此情此景，心情變得不錯，“諸位妹妹，都起身就坐吧。”
眾人又謝過恩等迎陽夫人領著落座，衛昭儀才隨後坐下，其他人依著輩分坐在不同的位置上，再次等候林銀臨開口。
青沁自幼伺候林銀臨，再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林銀臨的好惡和小習慣了。她一到夏日就非常地怕熱，但凡殿中她常走動的角角落落都要用琉璃缸裝滿大冰塊，幫助降溫，自然今天也不例外。
感觸最深的是孫良人，她住在四方軒的偏殿，由方美人管帶。方美人是家人子出身，父親是南郡郡官。雖然也不至於出身卑微，但卻不是得寵的那一個。皇上一年到頭未必能去四方軒一次，所以連帶她的待遇，都變得差了。
孫良人是去年采選入的宮，在終選表現出眾，因為年紀最小，年方十二。但她出身商賈之家，入宮前家裏沒少給銀子打點，所以在宮中也不算吃苦。終選結束意外地被皇後封為良人，哪知分配給了一個不得寵的美人同住。
今年，她也有十三歲了。
“還是皇後娘娘這裏最清爽涼快，如今這宮裏怕是再沒有哪裏比得上合歡殿快活了。”孫良人嘻嘻地笑著說，驚得坐在她身邊的方美人側眼來看她。
林銀臨好像隨口說了，“本宮就喜歡孫良人這率真耿直的性格。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有什麼就說什麼，從不藏著掖著。”
單純地認為是皇後在誇她，孫良人不以為然地躲過方美人投來的擔憂目光，笑得更歡，“妾說的是大實話，難道妾說的不對嗎？為什麼各位姐姐都默默不語？”
方美人憂思過甚，擔心她多說多錯，自嘲地說，“皇後娘娘，妹妹這是和您變著法地說妾身平日裏疏忽了她呢。”
不過是她想把話題順到別的地方，在座的哪一個不知道合歡殿中向來用度不拘，皇後從不喜歡聽人討論她不身為典範，帶領三宮六院厲行節儉的事。
嚴昭儀滿不在乎地另行引起別的話題，“今日怎不見新晉的順常前來合歡殿給皇後娘娘請安？”
她是邊關守將嚴不韙將軍的女兒，有大將之後的風範，林銀臨凡事都給她幾分薄麵。
聽她提到這件事也不遮不掩，林銀臨笑著反問，“不知嚴昭儀說的是哪位順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