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但願君心似我心 第三十四章 內人試
第二卷 但願君心似我心 第三十四章 內人試
城南桃林花開深深，這一刻，我多想聽你吟唱歌謠聲聲，斷了我一直渴望守候的下半生。那，便這樣吧。我們，從此，生生世世，山水永不相逢。
——公孫良
“是，容美人。正是內人試。”如是以為是她說的還不夠清楚，導致容子葭沒聽到她說的什麼，又重複說了一遍給她聽。
低眼隨意掃視她手上寫得密密麻麻的許多張紙張，容子葭發現甚至有些條例似曾相識，似乎她也在哪裏見到過聽到過。
忽然她就記起來，這些好像是她還在長庭做下等宮女的那兩年，其他年長的宮女經常討論背誦的內容。
容子葭想到如是上次借給她挽頭發的梅花簪，還沒有來得及物歸原主。“對了，上次如是姑娘借給我的梅花簪，都沒有還給你。”
“不過是粗鄙之物，承蒙容美人不嫌棄，哪裏有什麼還不還的。”如是也知道，現在容子葭是天子妃，不管怎麼說都算是她的正經主子。
她還真是受過管教的正規宮女，答話處處向著滴水不漏靠攏。容子葭問如是這是要去哪裏。“這個方向，不是要回針繡房的吧？”
如是說她要去烏衣巷，負責管教她的姑姑今日事忙，顧不上給她解疑答惑，她要去找雪吟姑姑請教。
雪吟姑姑？她也好久沒有見到了，自從上一次答應助她出宮以失敗告終後，她們就再也沒有什麼機會可以麵對麵哪怕簡單地說說話。
容子葭就說道，“我正好也要往哪裏去，我們一起過去吧。你也和我說一說，內人試是什麼？”
盡管了解不多，但是她覺得，內人試對宮女來說，那應該是和上等家人子的天子妃終試那樣的測試一樣重要吧？不然如是不會這麼緊張，走路都沒心思注意前麵。
如是沒料到會是在這樣的境況下，遇見容子葭。這麼看起來，她現在貴為美人，和高公公那天說的話沒有出入。
她還記得，高公公那天對她說，讓她去給未來的主子送膳食。這可不就搖身一變，成為大夜朝的美人了嗎？還真就是她們這些不歸屬任何一個妃子庭院的宮女，普遍意義上有名有份的主子。
“是，容美人。像奴婢這樣年幼入宮的小宮女，都會歸一個掌事姑姑又或者是尚宮大人來管教，她們擔任著我們教習老師和母親的角色。就比如在我們針繡房的小宮女，大家都在同一個大房間生活。從進宮那天開始，就專心地在宮內學習禮儀及相應的針繡技藝。過了大約八至十年後就可以參加內人試，考試順利通過才正式成為內人，能屬九品官階。”
如是說起她期待已久的內人試來頭頭是道，容子葭看她年紀也挺小的，卻有著異乎常人的沉穩，“所以今年是如是你入宮的第八個年頭了？”
按照她的資質，入宮八年參加內人試，完全沒有問題了。容子葭隻在想，她們短則等八年十年，長的可是八年十年的不同倍數，才能順利考取內人的頭銜。其中的各種辛苦，不言而喻吧？
哪知道如是聽她直接說出她入宮的年數，反而是躍躍欲試，“容美人說的對極了。奴婢六歲入宮，到現在也入宮八年了呢。剛剛好通過內人試的初試鑒定，得到了人人盼望的內人試機會。”
容子葭隻是替她心疼，如是說到底，也不過是豆蔻年華的少女，卻已經踏上了一條漫漫的殘酷競爭路途。“那真是恭喜如是姑娘了。你一定可以順利通過內人試才，成為擁有九品官階的內人。到那個時候，就是正兒八經的內人如是了。”
笑著說出這些話，看如是低眉在笑，容子葭莫名覺得心酸。她的胸口悶悶的，迎麵吹來的風打在散紙上，發出不大不小的響聲。
她聽見如是停下來欠身笑著答應，“借容美人吉言，一定會的。奴婢先謝過容美人的道賀。”
“那通過內人試之後呢？”她想了解，如是這一生的軌跡，是要沿著哪一種既定的軌道向前緩慢地發展？會不會和她一樣，就是按照別人畫好的圈，慢慢地畫完？
如是才驚覺，還沒有跟容子葭完整地說完相關的細節，“宮女通過內人試之後呢，內人要再經過十多乃至二十多年的曆練，才可以參加尚宮考試。通過考試的內人，就會獲賜予牒紙與假髻，正式屬正五品官階。以後要有了合適的機會，才得以晉陛至最高尚宮、提調尚宮的話，那麼官階會更高。其實，宮裏所有妃嬪及宮女，均屬於內命婦。內命婦之首，是一國之母、正宮之主皇後娘娘。即使如奴婢這樣的小小宮女，也是一朝為宮女，終身是後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