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但願君心似我心 第八十二章 歲月無聲無息得可怕
第二卷 但願君心似我心 第八十二章 歲月無聲無息得可怕
那些年，我們的未來遙遠得沒有一丁點的形狀。而我們，也曾單純的沒有一絲煩惱。
——細河
容子葭早已聽得麵色泛白，卻固執地注視著她悲憤說出這些話時的猙獰表情。
公孫良緊張地伸手掩住她的雙耳，側身擋在她身前，嘴裏低聲道，“別聽，別看……”
他不願讓她，再用那般絕望的眼神望著同樣絕望的林銀臨。他懼怕看見，她看林銀臨時的神情，就像是在看日後的自己。
林銀臨最終還是朝殿外看了一眼中庭的木香，早就因為期林軍在低下挖桐木偶人而枯死了，眼裏的光彩終於滅了，“敖表哥，你可看得見，我們一同植下的木香，死了。”
容子葭呆呆立於殿前目送林銀臨三尺白綾結束性命後，由公孫良偷龍轉鳳地移送出宮離去的背影。
出了這道宮門，林銀臨會忘記一切，甚至她自己。宮外麵，有愛她如生命的韓逍，在等著她。
移眼去看那株枯死的木香，容子葭垂下眼，心裏不免堵得慌。
她想，她的愛情，約莫已經死了。
再次見到細河時，正是白雪片片落下之時。
容子葭身上披著韓敖打獵時所捕白狐製成的新狐白裘，襯得她整個人柔若無骨，顧盼生輝。
細河眉眼帶笑地拖著腳銬走來，冰冷的腳銬拖在地上，發出低沉的拖遝聲。
她隻稍抬抬眼，就看得見容子葭俏生生地立在紅梅花開下，就像是歸屬那流光溢彩的三月裏，開遍郎國滿山滿穀的黃色小野花。
她就知道，從來儀賓意料之中的事，從無意外。她所認識的那個容子葭，早在她給她那支做過手腳的發釵時，就死了。
聽到聲響，容子葭緩緩地回過身。她本想冷眼看，細河在臨死前的落魄相，卻終究無法。
撐著笨重的身子上前，她動手解下狐白裘，不由分說地披在隻著囚服的細河身上。
她的記憶裏，細河也是那麼愛幹淨。
細河意料之中地躲過她的關懷，嘴裏隻道，“別弄髒了夫人的新衣。”
容子葭的手隻能僵直地停在半空，玉手被冷風一吹，凍得通紅。
不過轉瞬恢複常態，她執著地把狐白裘裹在細河身上，一如當年她見到她的第一眼。“弟弟說，你的體寒，多半是因冬日裏禦寒的衣物不夠暖和。”
她總是在不同的時刻同樣地向她提及容爾，細河眼睛泛紅，扭頭強忍淚水任由容子葭替她係好狐白裘。
“子葭，你終究是太過善良。日後在這座冰冷的後宮內，沒有細河作陪，可該如何生存？”
聞言容子葭彎眉笑笑，替細河拍下落在她肩頭的雪花，“你們，不是都把我日後要走之路的障礙悉數肅清？我哪裏還需要擔憂什麼。”
她，還是在怪她！
細河無法把抱歉的話說出口，數著一片接一片的雪花落到容子葭的墨發上，“你以為先皇後十多年來一無所出，隻是她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