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謝雲初被麵目猙獰的謝二爺從床榻上拽下來之時,元寶還小……
可那件事著實給元寶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每每謝雲初和謝二爺獨處,元寶都是提心吊膽的。
謝雲初立在原地,輕輕搖了搖頭:“沒事!別怕……”
一連七日,謝雲初除了去謝老太爺那裏請安、學習之外,都窩在廂房內不出來。
謝雲溪他們也在謝老太爺門前跪了七日,腿都要廢了。
可謝雲初卻絲毫沒有為這三人說情的意思。
三人幾乎每日都是夜裏被仆從背回廂房,膝蓋已經腫得和饅頭一樣大了。
“這六郎也是真能狠的下心,竟到現在也沒有給我們求情!”謝雲嵐忍不住抱怨。
謝雲溪不吭聲,任由小廝替他膝蓋上藥。
他如今滿腦子都是謝老太爺替六郎安排,拜紀先生為師之事……
虧他之前還以為祖父是為他打算,沒想到祖父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要麼……我們去找六郎請他求求情吧!”謝雲嵐看向謝雲溪,“五郎,你是六郎的親堂兄,又是一起長大的,不如……你和六郎說說?”
謝雲柏聽到這話,看了眼不吭聲的謝雲溪,裝作不屑道:“算了吧!你想想這段日子六郎那表現,當著我們的麵是個冷清性子……好似什麼都不在意,背地裏卻哄得伯祖父為他前程綢繆,你聽聽他當日誇讚紀先生的話,那溜須拍馬的工夫能是一日之功?”
謝雲柏擺手示意給自己塗藥的小廝下去,理好衣袍,冷笑:“人前人後兩幅麵孔的人……你讓五郎舍了顏麵去求,無非是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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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老太爺見已經過去這幾日了,謝雲初依舊沒有為這三人說......為何?
謝老太爺仔細回憶了謝雲初那篇文章,覺著裏麵並無什麼不妥之言,放下心來。
即便是蕭五郎將這文章呈到禦前,也沒有什麼不妥當。
不過……
“這樣,你派人去汴京,將五皇子拿走六郎文章的事情與大爺說一聲,讓他留意一二。”謝老太爺謹慎道。
“是!”魏管事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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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陽曜靈,和風容與。
依山而建的相國寺,各處寶殿、藏經閣散布在濃綠淺青之中。
後山,清幽深鬱的碧湖邊。
戴著半幅銀色麵具的蕭知宴與了悟大師,跪坐於湖畔小築臨水竹台之上對弈。
竹葉婆娑,簌簌隨風落在棋盤之上。
了悟大師將竹葉拿開,在竹葉方才停留的位置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