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天氣不算特別冷,白天會有十幾度,天氣特別好的話能到個二十左右。
吳小花沿著集市的大路一路往外走,按照太陽傾斜的角度,她估計時間差不多是下午兩點,可她竟然還沒到鎮子上。
去市裏的車站隻有她後來被賣後久居的小鎮上有,而李國富他們住的這個雞頭村一直到兩千年後才建了車站,此前如果想要去市裏,得先坐拖拉機到附近的鎮上。
說實話吳小花從來沒試過徒步走到鎮上大概需要多少時間,她唯一一次出雞頭村還是被下藥弄昏迷直接送到龐家的。
村子裏的路本來就又小又難走,甚至還沒做柏油路,到處都是田地山林,五裏之內都見不到人家。
吳小花也就是憑借自己打工的記憶估計去鎮上是這條路,如果走錯了她還得繞回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吳小花開始後悔,她怎麼不在村子裏隨便找個人問一下怎麼去鎮上呢?
雖然這麼做有可能穿到李國富他們耳朵裏導致自己又被抓回去,可現在走著一眼望不到頭的路,明顯更令人焦躁。
眼下走這麼久了,吳小花隻能咬牙接著往下走,就算是走錯了,她都不能回頭,時間耗不起。
幸好,天黑之前她總算看到了路邊的人家,而且景色慢慢熟悉起來。
越往前走越熟悉,她甚至能想起來有些路邊的屋子裏住著什麼人、叫什麼名字。
吳小花鬆了口氣,匆忙跑去車站。
這個小鎮叫白溪鎮,就一個破舊車站,而且到了二零二一年都還隻有一個車站,人口就十來萬,大巴車每天早上六點開始發車,下午四點之後車站就關門,也不會有別的車輛來。
想走的話就必須在四點之前到車站,趕上最後一班開往市裏的大巴車。
吳小花用盡了全力奔跑,跑的過程中不敢鬆開自己的口袋,怕自己用來逃命的二十塊錢丟了。
她從來沒跑過這麼快,喉嚨裏吸進去太多的風,慢慢湧上血腥味,肺好像被風幹了一樣,無論怎麼都呼吸不上來,可她不敢慢下來。
錯過這一晚,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明天。
現在的大巴車不規範,吳小花想好了,如果在路上就遇見了大巴車,她可以在路上攔車,這樣也能上,就是錢肯定要付全款。
幸好白溪鎮並不大,吳小花踩著逐漸金黃色的陽光,衝進了車站裏,而上車口還停著最後一趟去市裏的大巴車。
大巴車都是夫妻兩人合作開,丈夫開車,妻子就收錢加檢票點人頭,同時照顧客人,避免有人影響司機路上出事。
售票的女人看到吳小花直直衝過來,便趕緊說:“要去市裏嗎?要就快一點,發車啦!”
吳小花衝過去的時候刹不住猛地撞到了欄杆上,疼得她半邊身都麻了,可依舊忍著快步走過去上了車。
女人被她嚇了一跳,趕緊扶著她找位置坐下:“哎喲小姑娘,你這幹什麼呢?急也要看準路啊,我們這肯定會讓你上車的,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