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船,在江上行了兩日。這日天氣很好,大家都在甲板上吹風。遠處江水開闊,想到明天就要到靖江府,心中激動不已。
隻見遠處駛來一艘大船,船大體寬,迎風而來,推波逐浪,煞是氣派。
有人道:“這是官船,不知道是哪位官家在上麵。”
船上的乘客,都跑過去看。是啊,這樣的大船,坐著才舒服,心裏不免羨慕一番。
此刻官船之上,季弘毅正看著手上的信函,聽著下屬的彙報。
“公子,晉王已經安全,現在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落楓山莊的確藏汙納垢,有好多江洋大盜,都藏身在他們的分壇之中。”
季弘毅放下手中的信函,抬頭問:“靖江府的延生堂,都清理幹淨了。”
“的確如公子所料,延生堂的掌櫃胡祥天就是分壇主。已經羈押。延生堂一邊做買賣,一邊暗地裏還幹著見不得光勾當,連正經的買賣都使過下作手段。”
“那是自然,不然,如何這麼快的站穩腳跟呢。季明,這個看看”
說著,季弘毅遞給屬下那張紙,季明一看,是一張抓人的告示。
“大人,這是我們要去抓的人。”
“不是抓,是找。一定要找到,還要妥妥的保護好,送到京城。”
“大人,言月成的案犯,有什麼要情嗎?要勞動我們監察司去找。”
季弘毅一笑
“此人不叫言月成,是鎮守西南的鎮國侯,謝廣的嫡子謝明盛。任驍騎參軍,從四品武將。隻是將名字各取一處,成了言月成而已。”
“鎮國侯府的世子,怎麼成了江洋大盜,被通緝?”
季明一臉懵。
“謝少將軍,帶著嚴太師裏通外國的證據上京。在嘉慶府一帶被落楓山莊的人所傷,隻是脫逃了。如今嚴太師把他弄成了通緝要犯,就是想阻擾他進京。”
“如今,謝少將軍在哪?”
“前日接到線報,有人在靠近嘉慶府的山林中追殺他,反被謝明盛所殺。其中一人重傷逃跑,被我們所獲。據那人交代,謝明盛現在應該到嘉慶府了。”
季明想了想“公子覺得,謝少將軍會如何進京?”
“事關重大,他絕對不會走水路,一旦走水路被困,就無法逃生,更何況水路時間太長。他必然走陸路。”
季弘毅沉思片刻,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那屬下這就去找他。”
“你帶上幾個手下,快馬加鞭,沿進京的陸路,一路尋找。一旦尋到他,將他扮作監察司的護衛。這樣一路上,就不會有人為難了,盡快進京,去見晉王。”
“是,屬下這就去辦,公子,這幾日為落楓山莊的案子,你不眠不休,現在差不多結案,好好休息一下。屬下告退。”
看著季明離開,季弘毅放下手中的案卷。
是啊,這幾日忙著案子,都忘了休息。此時,倒真覺得累了。拿過頸枕靠上去,舒服許多。
這次辦案經過靖江府,可惜時間太緊,沒有空去瞧一瞧有趣的魏芸兒。不知道半年未見,那丫頭日子過得怎樣,應該不錯吧。
看到桌角的藥包,那是碼頭上,在回春堂的賣藥點上買的。
看藥包上麵寥寥幾筆的畫像,應該是那丫頭出的主意,還多買有折扣,虧她想得出。
真是一個特別的女子。
眼前閃現那丫頭笑語盈盈。
“手藝不精,望公子勿見怪”
豈止針線,那丫頭畫工也不見得怎樣。
如果此刻,季明看到自家公子的樣子,肯定會大吃一驚。
平時一副冷臉示人的大人,正眉眼含笑地安然入睡。
在船上又坐了一夜。第二日一早,聽到船工靠岸的號子,知道靖江府到了。
真的到了,抱著包袱,站在甲板之上,看著越來越近的碼頭,終於回家了。
這一路上,經曆了多少艱難險阻,多少次陷入絕望,真是蒼天不負我。
上次在靖江碼頭,還在剛剛過完年,及笄之後,自己送王家母女,轉眼現在已是初夏,不覺心中感慨萬千。
船工搭好架子,讓我們下船上岸。快步走下船,疾步往碼頭走去,歸心似箭。
剛走下碼頭,一個男子突然上前一把拉住我。我一見,是船上見過的一個乘客。我連忙甩開他,大聲“放開我,你要幹嘛?”
那人非但不放開,還大力拉緊,不讓我走。
“娘子莫生氣,我錯了,我們一道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