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曉黎大吼一聲,“陳佳蕊,你丫拍我大腿幹嘛?你別把我兒子給拍出來了!”
陳佳蕊鄙夷地看了範曉黎一眼,她本來就對她如此迅速地懷孕表示不滿,她現在還在這裏噓,“你以為你兒子哪吒5S呢?人家懷孕懷三年,你懷孕懷三月啊?”
就在她兩嗆的起勁的時候,我已經把車子停在了超市的地下車庫裏,率先下車又甩上車門。陳佳蕊一邊在後麵罵罵咧咧的,一邊又小心翼翼地扶著範曉黎朝前麵走。等到電梯門一關上,我做了個深呼吸,鎮靜地說道,“沒錯,明天我要親自下廚,邀請那個在一年前卷走我兩百萬的叫穆池的混蛋去我家吃飯!”
當我說完這句話之後,整個電梯裏先是靜悄悄的一片,接著,便爆發出一陣蓋過一陣的尖叫聲。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外麵等候的人嚇了一跳,我趕緊先鑽了出來,陳佳蕊和範曉黎跟在我後麵一通狂吼。
“王藝,你他媽瘋了吧?你還有心情請他吃飯?你還要親自下廚?你是受虐狂嗎?”
“不對,不對,你一定是要在他的牛排裏放上砒霜或者紅酒裏加上敵敵畏,是不是?”
“姐妹兒,我跟你說啊,咱犯不著啊。你說那麼個人渣,你何必跟著一起渣?為他咱落得個蹲局子的下場,不值當啊!我跟你說,局子我可是蹲過了,一點都不好玩,你就別去體驗生活了。”
......
陳佳蕊在我身後喋喋不休的,我突然拿起一塊牛排問範曉黎,“這塊怎麼樣?”
她愣了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陳佳蕊,好似我們根本就不是活在一個世界裏的一樣,“這塊......還可以......一般比較好的牛排都是從臀肉和腰肌肉取下的一塊牛裏脊,是牛身上最柔軟的部位,最適合煎或......炭烤。”
我點點頭,往推車裏裝東西,任由陳佳蕊在後麵說著。後來到了我家之後,我讓範曉黎一步步地教我,陳佳蕊一開始還不死心地在一旁重複著她先前的話,直到她終於承認我把她當空氣的事實之後,便賭氣地躺在我家沙發上蹂躪我家電視機。
晚上我們一直吃到八點多才走,範曉黎家的饅頭也不知道打了多少通電話來了,陳佳蕊家的梁以陌也是催促了好幾次。兩個人倒是還夠義氣,都紛紛把手機直接給關了,我笑著把她們往門外推,“走吧,走吧,我收拾一下就休息了,明天我還有一場鴻門宴要準備!”
陳佳蕊在臨上車之前突然轉過身一把抱住我,“王藝,你要做什麼,我知道我們都攔不住你!但是,當你覺你需要有人陪的時候,千萬記得告訴我們,我們會一直都在你身邊的,一直!”
我點點頭,拍了怕她的後背,“我知道,快回去吧,路上開的慢一點,否則,饅頭先生該問你罪了!”
看著漸漸遠去的車影,我嘴角的笑容也漸漸地塌陷下來,回去收拾好一切之後,我卻久久地沒有睡意。裹了條毯子,端了杯酒坐到陽台上,看著窗外的夜色,我不知道明晚的星星是不是也會像今天的這樣明亮!
第二天,我照常上下班,等到了家裏之後,便開始用範曉黎教我的辦法處理那些牛排。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一看時間快八點了。其實,我並確定穆池是不是會像他所說的那樣如期赴約,直到外麵響起了門鎖轉動的聲音。
我才想起來留在他那裏的鑰匙,我還沒有要回來,鎖,我也依舊沒有換。看著一身灰色西裝出現在我眼前的穆池,我有瞬間的閃神,他很少穿黑色以外的衣服,此刻給人的感覺也不像是個來赴宴的客人,而是像一個剛剛下班回家的丈夫。
我突然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嚇到了,“丈夫”這個詞怎麼能用在穆池的身上,太過侮辱這兩個字所代表的美好了。我笑著看著他,他徑直走到餐桌邊,看了看我準備的食物,“這是我看到的你唯一的改變!”
“我當這句話是褒獎,請入座吧,穆先生!”
穆池很紳士地替我拉開座椅,戲謔地說了句,“這鴻門宴的氛圍真好,讓我有種回到過去的幻覺!”
我對著他舉杯,“那就為你的幻覺而幹一杯!”
穆池看著我,沒有動,我笑了笑,“怎麼,怕我下毒啊?好,那喝我這杯吧!”
我說著就要站起來端過他的那杯酒,他卻一把按住我的手腕,“不用了,我相信......你不會舍得我這麼快死的!”
我收回手,他跟我舉杯,恍惚間,我也以為我們回到了過去,我想記憶真的是一件可怕的東西,總是不經意間就牽扯著人的靈魂。
當酒喝到了第五杯的時候,穆池鬆了鬆自己的領帶,迷離著雙眼看著我,看似是疑問聽起來卻又很篤定的語氣問道,“你給我的酒裏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