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媽嗓門還大,喊的又是當天S城頭版頭條發生的事情,很快,就有不少人圍繞了過來,朝著我指指點點的。我理了理風衣,站的跟根電線杆子一樣的直,告誡自己連穆池這樣的男人都經曆過了,連死亡都握過手了,這樣無傷大雅的流言蜚語又有什麼可讓我畏懼的呢?
我就冷冷地看著一旁圍觀的群眾對著我指指點點的,見人越來越多了,大媽吼起來也更加地賣力了,“像你這種女人還能當律師,根本就是侮辱了律師的名號。大家都看看,看看她這從上到下的名牌,也不知道是坑了多少當事人的錢,睡了多少當事人的老公換來的。”
說著,她就開始拉扯我的衣服,我一把鉗住她的手腕,冷冷地警告道,“你不要得寸進尺,你再這樣出口不敬的話,我是可以告你誹謗罪的!”
說完,我就把她往往邊上一推,不知道是我用力過猛,還是她自己一個不小心沒有站穩抑或是故意的,我手一鬆,她就立刻倒在地下了,哭天搶地地說我動手打人。我懶得再跟她計較,推著我的推車就要從圍觀的人群中穿過去。
那女人見眾人也都是光圍觀不幫腔,從地上爬起來之後,突然就看到了她剛才正在挑選的刀具,拿了一把就朝著我砍來。圍觀的人群也是集體倒抽一口氣,非常有默契地同時倒退了好幾步,讓出了足夠的空間供那大媽對我施展著刀功。
雖然我真的無心跟她糾纏,但是,我也不敢掉以輕心地以為她在眾目睽睽之下不會對我怎麼樣。像她這樣因為丈夫的背叛到頭來又兩手空空,常年的不甘心堆積起來的得不到發泄的怨氣是能促使她們做出任何瘋狂的舉動的。我用推車擋住她接近我的路,她一手拿著刀,披頭散發地指著我一邊哭一邊罵,“你這個不要臉的臭律師,枉我當年還那麼信任你,以為收了那麼高的費用官司一定會贏的。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現在的生活會過的這麼慘嗎?我需要到買個東西還要斤斤計較價格嗎?都是你,都是你,你跟那個王八蛋合起夥來陷害我,我今天非要把你這張勾引別人老公的狐狸的臉刮花了,看你以後還拿什麼勾引當事人的老公?”
因為購物車裏麵的東西太多了,我又一個沒有把握好方向,那女的就迅速地躥到了我的麵前,舉著刀就真的朝著我臉上劃來,人群中有人發出一陣陣的尖叫聲。可是,我畢竟也不是吃素的,練了那麼久不就是為了對付這些個突然竄出來的瘋子的嗎?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正準備奪過來她手上的菜刀之後,來個過肩摔的,她卻突然從另一隻手上拿出來一把小剪刀直接朝我戳了過來。我因為兩隻手都全力對抗著那把握著菜刀的手,竟然一時間無暇顧及這把小剪刀。我當時已經做好了讓出不容易讓我大出血的部位被她刺了,卻突然有一道影子閃過來,三下五除二地把她手上的東西都給卸掉了。
我得空抬頭一看,竟然是好幾天都沒有來騷擾我的張旭,他這邊剛處理完,那邊那女的也被警察給帶走了。他們詢問我要不要起訴她,我理直氣壯地回了句,“當然!”
說完,我就要去找我的推車,我還沒有忘記我是出來給自己搬食物的,不能因為一個瘋子就把我自己的正事兒給耽誤了。張旭撇了一眼我的手推車裏麵的內容,一臉嫌棄地把它推到一邊,拉出他自己的東西,沒頭沒尾地來了句,“正準備買了給你送過去的,怕你出門被人打,果然還是被人給打了!”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沉默不語,我也跟著沉默不語,等收拾好東西之後,他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支煙,蒙頭抽了好幾口之後,才突然抬頭問我,“王藝,要是有一天你發現你恨的那個男人其實可能是愛著你的,你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