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突然一驚,停下了淚水,杜義欽低著頭緊握著拳頭,一言不發,他似乎知道這件事情。
所有人應該都知道,當然除了我和林濤他們。
“另外就是阿欽和小詡,阿欽,我就是想在我死前聽你叫我一聲爸,可能是我奢望了,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對,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叫我一聲爸爸,像別的孩子一樣。小詡啊,阿欽性格倔強很衝動,你和他相處要讓著他點,我聽說……”杜明傑說著,有些迷離的樣子。
“別著急,慢慢說。”突然出現了一個女聲,應該是錄像的那個護士。
“萍啊,對不起,你是我愛的第二個女人,以後就再嫁了吧,不能再說了,我快不行了。”
“另外……另外是我的財產,阿欽和美萍一人一半,那……我的器官,死之後會捐獻給醫院,我已經出過錢了,他們會安排火化,十天後會聯係你們,最後我沒能讓你們擔心,真的太好了,我很高興能夠和大家一起過完這一輩子,我死之後,我想和大哥住在一起。”
杜明傑嘴巴一張一合,到這裏已經說不出話了,他慢慢抬起手,又開口了。
“我很抱歉,真的對不起大家,沒能頂到最後,阿欽。”突然,杜明傑叫了一聲,仿佛回光返照了一樣,聲音很大。
我看的出來,那是杜明傑憋出來的話,他已經喘不過來氣了,應該是拚盡最後的力氣,半直著身體。“天氣涼,你小子半夜喜歡蹬被子,別他媽給我感冒了。”
話音落下,杜明傑倒在了病床上,最後一句話讓我鼻子一酸,身為人父在臨死之際想的最多的還是自己的孩子。
電視裏什麼也沒了,再次出現了白道道。
所有人都擦著眼角,吸著鼻子,我轉頭看著杜義欽,他眼睛瞪的老大,呆呆的看著沒有畫麵的電視。
“爸。”突然,杜義欽吼了一聲,慢慢蹲坐在了地上。
就這樣,一夜很快就過去了,第二天,所有人都朝著北橋村趕去。
還是在那個大院子裏,我們等待著,已經找了人在地裏挖坑了,隻等挖好就可以了。
杜景天也來了,那些主要的朋友來了,我到現在才知道,杜明傑居然是一個孤兒,他的父母是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我都不知道。
洪峰的二叔家裏依舊鎖著門,看樣子很久時間都沒人住了。
我跟著洪峰在門口看了一陣,沒有人出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上次來洪峰根本不理會他二叔,但是現在卻來想要看看。
“是峰啊,你二叔幾個月前就沒了,沒人通知你嗎?你小侄子洪宇我聽說跟著他爸爸一起打工去了。”邊上走出來一個鄰居,對著洪峰說話。
洪峰麻木的點了點頭,我看著他的樣子,挺不舒服的。
中午的時候,有人通知說挖好了,一群人抱著杜明傑的骨灰,一路上紙錢撒過去,來到了一片野地。
這裏有幾座墳墓,不過看上去挺凸出的有一座墳墓,邊上有兩棵鬆樹,已經長的很高了。
這個墳墓是領頭的,墳墓後麵還有三座,杜明傑的墳墓就在那三座的邊上。
我站在邊上看著,又是鞭炮什麼的,杜義欽一直在哭。
下葬之後,埋了上去,我們小輩人都對著杜明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爸爸媽媽他們則是對著墳墓鞠躬。
做完這一切,我們就一起走了,夏琳阿姨說公司還有事情,帶著爸爸媽媽和班雅他們又回了安徽。
我還是照舊,等待著開學,過了正月十五才開學呢。
杜義欽因為這件事情之後也回了武城,說是杜明傑的手下還不知道事情,他要回去替杜明傑處理。
日子又恢複了正常,一天天的打晃,畢竟低落的心情想要恢複過來,還需要幾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