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丹王廟。
楚裙盡力無視自己那副山山醜狗圖,給梅任憑的牌位上了柱香。
抬頭一看這老小子的丹王畫像後,還是忍不住了。
“厚顏無恥,喪盡天良!”
瞧瞧沒人品幹的這破事兒!
這老小子給自己的畫像倒是畫的人模狗樣,大眼高鼻一副美男子的德行!
又看了眼自己的山山圖。
楚裙忍著沒把靈位給他掀了,磨牙走人。
剛出廟,寒濃來了,迎麵一個鐵頭功,撞到她肩上,抱著她就開始哭。
“怎麼哭了?表弟打你了?”
寒濃哭成淚龍,看到她左手的繃帶,話到嘴邊咽了下去,抽著鼻子道:“壞楚楚,都怪你把我衣裳弄髒了。”
“我不管,明天你給我買新的!”
“買買買!別哭了別哭了!”楚裙拿手絹給他抹眼淚,真真哄兒子似的。
寒濃眼淚倒是止住了,人卻懨懨的,他握著手絹,抽了下鼻子:
“夜深了,小富貴那邊我去盯著,你早些休息。”
“行!”
楚裙把他送走,原地駐足了會兒,看著自己的左手,在心裏歎了口氣。
“看樣子嬌嬌是知道了。”
木木趕緊道:“主人,我可沒出賣你!”
“嗯。”楚裙朝東廂過去:“那就隻有表弟咯。”
“主人,你就沒懷疑過表弟嗎?他應該知道燭龍之目被你拿走了,他把這事告訴嬌嬌,會不會就是試探啊?”
“他該不會猜到嬌嬌的真實身份了吧!”
“懷疑嗎……”楚裙摸了摸右耳的耳飾,“我不太想懷疑他。”
楚裙抬頭看著月色,淡淡道:“表弟很聰明的,真要試探的話,就不會這麼做,這不等於打草驚蛇嗎?”
“那他為什麼告訴嬌嬌啊?”
“或許……”楚裙忽然笑了起來:“氣我不愛惜身體吧,他慣愛生悶氣的,又或者……”
“心疼我?”楚裙一歪頭。
木木啊了聲,“表弟好溫柔啊。”
“是叭,我也覺得。”
她和雲夙之間,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不知這種默契是從何時開始的。
不再打探對方的秘密,你想我知道,我便知道。
你不想我知道,我便假裝不知道。
雲夙像一座冰山,但楚裙時而能感覺到那寒霜冰雪之下裹藏的溫度。
不顯山不露水,卻如春風化雨,靜謐無聲的悄然溫柔著。
“表弟!!”
楚裙一把推開雲夙的門,大笑道:“今晚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呀!”
剛把兒子哄睡著的孩子他爹額上青筋直冒,眼神冰冷的嗬斥:“你給我出去!”
兮兮精神抖擻的蹦起來,“姐姐~”
“呀,小寶貝回來了?”楚裙順勢溜進屋抱起兮兮,一頓猛親,“回來就找你香香哥哥,不想我了?”
“才沒有哦!是香香哥哥說你在忙正事。”
傻兮兮一陣賣萌撒嬌。
雲夙麵無表情看著母子倆。
楚裙看向他,開口道:“嬌嬌哭了。”
“哦。”
來興師問罪的嘛?
“你是罪魁禍首。”楚裙歎氣:“我又得買花衣裳哄他了,老貴了。”
楚裙抱著兮兮,往他肩上撞了撞:“你出錢啊,罪魁禍首。”
聚在心頭的霜雪,像是被這一撞給撞散了……
雲夙眸色微晃,原來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他又哦了聲,音色卻已軟化了下來。
他和她之間,竟是真的不用解釋,他做的一切,她都懂。
不愧是你啊,楚衣侯。
少女聲音忽然詭魅起來:“表弟呀,我這心也受傷了,你看要不尾巴……”
須臾後。
楚裙抱著兮兮被人拎著後衣領丟出了門外,門砰的一聲關上。
“雲夙你小氣!!!”
屋內,男人垂眸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