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奴是真的慌。
蒼穹上楚狂生如狂飲了兩斤雞血,劫雷狂降都沒讓冥奴慌過。
但它是真怕血魔那二傻子,又不小心開口泄密了。
血魔先前脫口而出,讓楚裙想起了它的存在。冥奴心裏雖開心,但同時也擔憂。
‘深淵’二字,不可說,乃是禁語。
主人的肉身都還沒完全恢複,在沒有找回那件東西之前,她一旦想起深淵下的事,勢必會讓那幾個沉睡的老東西也跟著蘇醒!
上一世,已經功虧一簣,其中一個老東西蘇醒了過來與天道合謀,毀了主人的道。
這一世,絕不能再讓他們得逞!
“血魔!決不可再在主人麵前提起深淵!那兩個字是禁語!會招來麻煩!”
準確來說……
麻煩已經來了!
深淵二字不可提,是因為有規則製約著,一旦有一方違禁,規則便會鬆動……
冥奴傳音給了血魔,仰頭冷冷盯著蒼穹上的楚狂生,神色一點點變得凝重起來。
楚狂生的臉逐漸扭曲著,他的五官容貌沒有發生一點變化,但好像換了一個人。
恍惚間,他嘴裏喃喃自語出兩字:
——天君。
他的臉上,雙眼緊閉,出現了一條巨大猙獰的疤痕,像是被斬了眼,無法再窺探下界的情況。
他的身體逐漸變大,像是要從雲霧裏擠出來,終於他擠出來了一隻手。
那隻手穿透了天之界,朝整個西荒覆壓而下。
巨大的黑犬腳踩著黑霧,冷冷盯著從天而降的那隻天之手。
……
枉死城中,血魔怔了一下,對楚裙道:“它說那是禁語,不能說。”
楚裙疑惑,她能肯定冥奴不會害自己。
影子伴隨了她千年,雖然她一直抵觸影子裏的力量,但靈魂裏卻一直有一種骨血相連的感覺。
驟然,她心頭悸顫了一下。
帝臣也感覺到了什麼。
楚裙已衝出了殿內,帝臣緊隨其後,袍袖一揮,水鏡出現在枉死城的上空,結界外的一切落入眼底。
所有人都看到,蒼穹上出現了一隻巨手。
帶著毀天滅地之勢,穿過天之界,朝下壓來要將西荒一切碾碎。
那種威壓,甚至穿過了枉死城的結界。
萬物眾生,皆為螻蟻!
世間一切聲音皆被奪走。
一隻巨大黑犬的身影,腳踩無垠黑暗,似能遮天蔽日,撕碎長空。
它獨身與巨手對峙著。
楚裙血液似要逆流,就要衝出枉死城去。
“冥奴!!”
她呼喚著它的名字。
千裏黃沙之隔,冥奴似聽到了她的聲音,回頭朝某處看了一眼。
漆黑的眼睛,仿佛深淵的入口。
枉死城內所有人都呆住了,無盡黑暗湧現,包裹住結界,封住了出口。
也隔絕了天道巨手的威壓。
楚裙預感到了什麼,目眥欲裂,冥奴的聲音像是從靈魂深處傳來。
——吾主,這一次請您注視著我!
您賜我生機,贈我姓名。
冥奴這一生,隻為您一人而戰,為您一人之奴。
——這一戰,您且看好了!
深淵魔犬周身卷起炙熱的黑焰,它毅然決然的回頭,撕咬向從天而降的巨手。
犬齒撕開了巨手。
巨手折斷了它的一隻腿。
它的前爪深深刺入巨手中,整個身體被巨手給捏住。
無數黑焰沸騰,像是生命在燃燒。